惊了乌孙国三军,他们惊慌失措,仓促发动反扑。
赤谷城保卫战,打响了。
这一战到底是怎么赢的,身在局中的人是无法看的清楚的,曾炩跃马,过河,径扑敌阵,杀神一般闯来闯去亲自杀敌的曾炩在敌营中后冲直撞,在杀声中厮杀,杀得汗透重甲,直到在巨浪澎湃似的杀声中听到一声不协调的呐喊:“汉人强劲,不可力敌,速退,据城而守!”
这一声喊就像瘟疫一般,乌孙军立即兵败如山倒,北疆军被他们裹挟着,边追边杀,乌孙军在抛下无数死尸之后,残兵退回城里,于是……北疆军胜了。
乌达克也不明白乌孙军是怎么败的,他丢盔卸甲地逃回城去,灌了一大碗水,惊魂未定地坐在椅上,魂儿这才回到身上。他虽然是乌孙的三位翕侯之一,如今右大将更因在姑墨的惨败失去了权力得以执掌赤谷城的大军,但是他从来没有打过声势如此浩大的仗,万马千军中,每一个浪潮汹涌,都是无数的生命消失,就像一丛浪花的消逝。
他在亲兵拱卫下拼命地厮杀,眼中看到的似乎全是汉军的身影,耳中听到的似乎全是汉军的呐喊声,终于,他觉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拱卫赤谷城的这支武装就得全部耗光,他一定得为朝廷做点什么,于是他便喊出了自己的口头禅:“汉人强劲,不可力敌…………”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乌孙军果然败了不是?
北风带着恼人的寒潮笼罩了夜色下的整个赤谷城。
坤达靡的宫殿里,内侍、宫人脚步匆匆,神色都有些不安,十万大军一朝溃败的消息他们已经听说了,坤达靡呆呆地坐在御座上,寒气从心底传到了指尖。
十余万大军背城一战,就落得这样的结果,他如何不心寒?监军死在战场上了,坤达靡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十几万大军怎么说败就败了,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么?否则,十几万大军怎会败得这么痛快?
坤达靡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陛下,恒古金、戈霍框求见。”
“快请,快请。”坤达靡如同溺水之人,现在哪怕有一个人来为他出谋画策,他也要紧紧抓住。
恒古金一见坤达靡,便愤怒地道:“陛下,今日我军惨败,全因乌达克临阵脱逃,以致三军士气大挫。陛下不斩此人以正国法,三军斗志焕散,再不可用了。”
坤达靡吃惊地道:“什么?乌达克?乌达克忠良之后……怎么会……怎么会……”
恒古金痛心地跺脚道:“陛下,乌达克若有乃父一半忠勇,我十余万大军背城一战,也不致在汉军一攻之下溃不成军!”
恒古金把乌达克临阵脱逃,还高呼“汉人强劲、不可力敌”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又道:“此乃左都尉哈根达向臣说明的,当时他就在乌达克左近,乌达克此言既出,带头逃跑,三军再无斗志,这才一败涂地。”
“哈根达将军还说,乌达克一向畏惧汉军,常言汉人不可敌之,每听我军战败消息传来,便得意洋洋对左右言道:汉人强劲,非我乌孙人所能敌,如今如卑被我不言幸中吧?主将畏敌如虎,未战先自言败,我军如何不败?”
“今日战败,哈根达去见乌达克,说汉军新胜,兵骄将傲,必疏于防备,可募敢死之士夜袭敌营,不料乌达克闻之胆怯,反对哈根达呵斥一番,哈根达将军稍有瓣驳,他便恼羞成怒,斥责哈根达扰乱军心,令亲兵将他绑起,鞭苔了一顿,哈根达将军悲愤莫名,这才向臣举报,否则,臣和陛下一样,还被这乌达克蒙在鼓里。”
坤达靡一听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吼道:“来人,来人,速将乌达克下狱待罪!马上把他下狱!”
内侍匆匆跑去传旨,喊得声嘶力竭的坤达靡却颓然倒回座位,喃喃地道:“如今……汉军已兵困赤谷城,孤……孤该如何是好?”
戈霍框安慰道:“陛下,诸多城池尚在我朝廷治下,哈桑将军的二十万军还毫发无伤,事虽至此,未必不可为,陛下切不可气馁。”
坤达靡张目道:“如今情形,孤能有何作为?”
戈霍框道:“臣与恒古金大人已计议了一番,臣以为,如今局面,陛下已铲除奸佞,可委一骁勇善战之良将代其职务,死守城池,兵士不足么,可将城中青壮尽皆组织起来守城;同时派人突围出去,搬哈桑将军二十万大军赴援;再下旨意,号召部落组勤王之师。内外合力,汉人之危未必不可解。”
坤达靡绝望地道:“曾炩就在城下虎视眈眈,他岂肯容孤再做绸缪?”
恒古金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