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的律法,从来不提倡私自复仇,这种事情若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大多会选择去衙门敲响鸣冤的鼓声。
可一个从西陵走出的道门弟子,在唐国都城敲响了鸣冤的鼓,未免有些可笑。
况且就算敲响了鼓,李苟也不见得会被判处什么刑罚,都城的大富商背后显然不会是什么无名小卒,况且又是他的一面之词,所以想来想去他还是亲自来到李府,站在了李苟顺身前。
看着惊魂未定的李家众人,苏玄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愤怒,他说道:“若想人未知,除非己莫为,不知道李东家,这些年睡得安心否!”
李苟搂着小孙子,身躯颤抖的说道:“苏玄你是苏玄,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了修行者,可这里是唐国哪怕你是修行者也不能胡来。”
听到这番话刚才还惊慌失措的护院,终于还是逐渐镇静了下来。
没错有谁听说过,哪个修行宗派的修行者,敢于在唐国动手杀死唐国的子民。
哪怕那个修行者来自西陵或是悬空,也必然会付出极惨的代价。
“哎!”
苏玄叹息道:“李苟你身为都城数得上的富商,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春风亭那里很热闹,恐怕不见得会有谁,能够在不处理完那件事情前,来到你这李府。”
唐国十分强大,能够以一国之力,抗衡诸国确实十分的不凡。
可今夜的唐国都城,却有很多人,被都城暗夜的王者,春风亭老朝的战斗牵制。
所以这是他报仇的最好时间,错过了这个时间,他的身份会成为他的软肋。
“苏玄祸不及家人,还望你放过老夫的家人。”
李苟把怀中的小孙子交给了一旁的仆人,叮嘱道:“将来不要为我报仇,回到乡下做个普通人,这辈子都不要回都城了。”
交代完后事的李苟,如释重负像是被抽去了脊髓一样,走到了苏玄跟前。
苏玄冷笑道:“听闻你儿子如今在书院进学,想来如今也进入了不惑境界,你装的这么可怜,无非就是想要破了我的道心,想让你的儿子将来得到昊天的眷顾来找我报仇,对也不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李苟的提防,一个害人无算的恶人,哪怕在死的前一瞬间,也值得警惕。
李苟惨笑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你当年下不了杀心,难道你现在就能下了吗?祸不及妻儿,除非你想这辈子,都不进入知命境。”
“爷爷快打他,快把他打趴下,就像小强打趴下六子一样。!”
李苟的小孙子叫嚷着,一旁的夫人赶忙将孩子抱在怀中,用手堵住了孩子的嘴。
鲜血顺着妇人的手往下淌,仆人护院面面相觑,本来或许还有机会活命,现在恐怕就是十死无生了。
摊上这样的老爷,这是要糟啊!
雨还在下,苏玄目光中满是杀意,这些人真的可怜吗?
当年李苟派去追杀他的人,可是连蹒跚学步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是李苟一家的罪孽,所以应该值得净化。
道门有很多种神通,自然有一些神通,会有一些神乎其神的妙用。
他现在所处的唐国的都城,不仅仅是一座城,更是一座阵,一座连神灵都无法闯入的阵法。
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修行者,唐国的事情自然也应该由唐国处理。
“李苟你很幸运,若非我不想开杀戒,你今日必死无疑。”
这是苏玄的选择,用剑杀李苟只会脏了道剑,所以他选择了这座阵。
道门的归道门,唐国的归唐国!
苏玄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李府,消失在夜雨中。
瓢泼夜雨虽寒,却总归有些东西夜雨浇不灭。
……
李府!
刚刚差点儿被吓了个半死的李苟,望着满目狼藉的家中。
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去衙门告官,就说有修行者,闯入我家中行凶,我倒要看看这苏玄怎么逃出都城。”
他李苟终日打鹰,难道今日还能被鹰啄了吗?
李府管家,小声询问道:“老爷要不要通知朝中的大人,派遣些军中骁勇前去捉拿,那些捕快去了恐怕不顶事。”
管家心想刚才那苏玄,轻轻松松就把他东家的供奉给杀了,要是去的人少了,恐怕拿不住啊!
“不用,等苏玄杀了捕快,到时候军中骁勇再去杀人,才算是个名正言顺。”
“老爷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