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就?”
李乙丙洒脱一笑:“咸鱼就是个小孩子,我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成就,只要他平平安安,能将太清庙这一脉传承延续下去,就足够了。”
“而你们所在的那个圈子太危险,我不希望他凑进去……”
“……”
李乙丙对李咸鱼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殷切的老父亲,对孩子保护,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平安。
“李道长,你为他好,我能看出来,不能说你选的路错。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自己想要什么呢?”
“咸鱼道长已经十六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他会心甘情愿的被囚禁在这小小的棋诏山上,连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都不曾见识过。”
叶言的话不重,但却格外有力,一下子就说到李咸鱼心坎上。
也让后者小声嘟囔,
“就是就是。”
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去棋诏山以外的世界走走,看看,而不是困在这山上当一只井底之蛙。
他喜欢钱吗?
他不喜欢钱。
对于出世之人而言,饿不着,冻不着,能温饱,就已经足够。
但去往远方需要路费,所以在叶言开出价码时,他才会意动。
甚至不惜去欺骗他打心眼里畏惧的师兄,为的无非就是自由。
既然,都已经开了口,那有些憋在心里的话也可以往外说。
李咸鱼也打定主意,今天就算被罚、被打,他也要将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全都说给李乙丙听。
“师兄,你知道嘛,小时候,我最期待的事,就是师傅和您带我去庙会,去看看山下的热闹人间。”
“我红灯招展,欢笑行人,是我最喜欢,也是记忆最深的事。”
“可自打师傅去世后,我有多久没有去逛过庙会,去过山下。”
“你在山下务工赚钱、采买物资送到山上。而我,每天就是面对这空旷群山,这山上的飞禽走兽。”
“我连山下是个什么样,都已经快忘记了……”
“……”
李咸鱼脸上的笑容渐苦,空洞的眼神中透着无神、孤独。
他就像是被遗忘掉的小兽,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人问津的味道。
明明生在世间、长在世间,却与这偌大的人世而又格格不入。
“师兄,我知道你疼爱我,对我好,可我真的真的……好想去山下看看,看看外面世界的变化,哪怕只是三天五天,甚至一眼都行。”
“咸鱼,你……”
李乙丙也被李咸鱼的一番话给动摇到了。
不知不觉中,曾经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怕黑、怕打雷的小师弟如何也长大了,有了心事。
向往山外世界了。
李乙丙的眼神唏嘘、复杂,就像是看着一盆自己养的兰花,不知不觉中已经长这么大,开的这么好看。
这么多年来,在山下务工、赚钱养家,为翻新道观,为照顾好小师弟,不负师傅嘱托,李乙丙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但恰是这番忙碌,让他忽略掉,这个被囚在山上的小师弟。
李乙丙叹了口气,将眼中复杂思绪收拢,才正色望像李咸鱼,
“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更龌龊、复杂。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在庙会上看到的一样,轻松,欢乐,笑容洋溢,哪里不过是一处缩影。”
李乙丙很想劝阻咸鱼,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
可后者的神色却异常坚定:“但那始终都要我亲眼看看不是嘛?”
“行吧……”
李乙丙长长叹了口气:“既然你都已经打定好主意,我拦着你,也没有意义……鸟儿大了,终究还是要飞往蓝天的,而不是守着巢穴。”
有那么一瞬间,李乙丙的脊背微微坍陷,人好似瞬间老几岁。
但他很快抬头,看向坐在对面,静静倾听着两人对话的叶言。
“我可以你让咸鱼跟你走,加入你所在的势力,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并且保护好他……”
“这点你能做到吗?”
说这话时,李乙丙身,透出一股凶猛气势,那气势汹涌,将坐在叶言身旁的沈冲等人压得喘不过气。
而被气势笼罩,坐在几人正中的叶言却泰若自然,不受丝毫影响,
“李道长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那这偌大的异人圈里,就没人可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