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护主不利,请少爷责罚。”小春子匍匐在地,声音中满是自责。
女子也跪在高炽面前,泪眼朦胧:“六哥,是琼英连累了您。日后请务必以自身安危为重。若您有何不测,琼英纵有万死,也难辞其咎。
高炽突感手上一阵疼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六哥!”
“少爷!”
小春子和琼英抬头紧张地看向高炽。
“无碍,许是马车颠簸间伤着了手,回头擦点药便好。”高炽温和一笑,“琼英,快起来,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我一同出京,相互照顾本是应该,况且你又是女子,我更得多照看你几分。”
“多谢,六哥。”琼英一脸感激,缓缓起身,“这次若不是小春子拼死相救,我们还不能逃脱,不知道王昌平他们怎么样了?”
“琼英莫扰,若他们无恙,必定会回来找我们的。”高炽缓声道。
又看向小春子,高炽关切问道:“出门在外,不必拘泥于虚礼。此次幸得你舍命相救。腿脚可有大碍?”
“谢少爷,奴才无碍。”小春子双手撑起身子,恭敬地回答。
高炽道:“到城里我会找人给你医治。我记得你不是孤儿吗,怎么会认识刚才那人?”
“回禀少爷,他叫林子平,庆阳人氏,顺化十五年,林子平他们一群人差点被拐子拐走,是这林子平将人救下,一群人中恰好有我一起在春华楼当差的同伴,后来我随着那同伴向林子平当面致谢,一来二去便熟悉了,也是得到他的帮助我才能从春华楼逃出来。”小春子道。
“庆阳林子平原来是他。”琼英掩嘴惊呼。
高炽诧异地看向琼英说:“你也认识他?”
“我偶然听季巡说过,他险遭拐卖,幸得林子平救援。不过他应该在庆阳啊,怎么到福春县了?”琼英疑惑道。
“想不到林子平竟与季巡有旧。”高炽喃喃道。
“少爷,林子平曾经也在莫山书院求学。”小春子说。
“既有同窗之谊,又有救命之恩,他们两人的关系想必不一般。”高炽道,“不过能从拐子手里逃脱,林子平既能自救,又能救人,还帮了你,这次又救了我们,想必是个有勇有谋,重情重义之人。”
“他确是好人。”小春子埋着头,声音低沉。
高炽和琼英不知在想什么,都没有说话。
崔里正说:“子平勿需忧心,我已经安排人去替你的朋友医治了。”
“我……我……”林子平支支吾吾说不上话,自己确实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和小春子多年未见,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况且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小福子和春繁的事,另一方面那叫高炽和琼英的女子一看就气度不凡,自己刚才救人心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莽撞了。
“你什么你,从那里出来后,你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崔里正打趣道。
林子平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
“不用解释,他乡遇故知实乃人生乐事,我已经安排人去看看他们受伤了没有,可不能让他们在新坪村出事。”
“什么?”崔里正后面说的林子平没有听清,不过听到已经安排人了去看几人了,林子平稍稍放下心来。
“一会儿让小虎帮你看看手。”崔里正继续道,“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凡事三思而后行,多考虑考虑自己。”
林子平动了动手,感觉在力气在恢复,也没拒绝崔里正的好意:“小虎还会治病?”
崔里正看了林子平一眼:“他幼时随祖父学医。子平,你应知,他和他爹在城门口的那些事,皆因生计所迫,如果能活下去,谁愿意坑蒙拐骗,现在城里面已经呆不下去了,他便到新坪村了。”
林子平不由感慨,未料张小虎家学渊源,他竟有医术在身。
崔里正和林子平说话间,张小虎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崔里正问道。
“我已经帮他正骨了,其他两个人不让我查看,应该没什么事,我让何婶给他们送了点吃食和水进去。”张小虎回答,“崔叔,什么时候送他们走?”
崔里正想了想说:“我去问问,若要离开最好一会儿让何顺送他们去县城,若留下……罢了,子平和我一起进去吧。”
林子平和崔里正掀开遮挡阳光的竹帘,只见小春子躺在草垫上,脸色苍白,高炽和琼英端坐在竹凳上。
“三位可安好?”崔里正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