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芙低眼看着他的伤口,好一会儿才做好心理建设抬手轻轻抚上去,语气虽然也还是闷闷的生气,但是难掩心疼。
“为什么要瞒着不说?”
顾崇低声回答:“怕你们担心。”
薛芙嘴硬:“才不会担心。”
顾崇熟练顺毛:“嗯,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多想了,我怕。”
薛芙想说的话被堵上了。
“...”
薛芙:“你真烦。”
嘴上抱怨着,但手上动作轻了又轻,怕碰疼了他。
顾崇感觉她的指腹软得比羽毛在皮肤上滑过、比伤口长新肉时更让他痒。
他本能地想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乱摸。
但身体却又很享受她这一刻的安抚。
薛芙:“你这线都没拆好。一会儿我陪你去找陈村医。”
顾崇过去大伤小伤都受过,对伤口处理蛮有经验的。
他说的是真话,他的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现在伤口结痂了,过两天结痂掉了,这口子就彻底好了。
可看见她眼底浓浓的担心,他没有说这扫兴的话。
“好。一会儿就去。”
薛芙这才放心了些。
日头晒,就这么一会儿薛芙额头的绒发就有些微湿。顾崇眼尖发现,刚想拉薛芙起来,却又被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你是怎么受伤的?”她一下子问到了关键点。
顾崇又成哑巴了。
薛芙吸了口气,开始自己的猜测。
“你那次外出受的伤?就是你出去了七天的那一回。”
她一下子就戳破了关键,可顾崇这人很会表情管理,看不出别的异色来。
薛芙继续说:“这是被人拿刀划的吗?”
“是因为你做的那些生意?起争执了?”
顾崇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暗叹,薛芙真的很敏锐。
用起争执来形容的话,会太过缩小贬低当时实际情况。
那会局势已经剑拔弩张,如果不是这次南下顾崇早有了准备,也随身带了家伙防备路上这些打劫的‘拦路虎’,他们还真可能带不回来那些东西,人财两失。
见顾崇一声不吭,薛芙咬了口银牙:“你送我这个手表就是这么得来的?”
如果是因为这份礼物而让顾崇受了伤,薛芙怎么能接受。
她说完,视线牢牢凝视着顾崇。
他呼吸倏地急促起来,紧张的望着她,总是沉静如深海的黑瞳也翻滚起了巨浪来。
他摇头:“不是。薛芙,这份礼物和受伤没有关系。”
“这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顾崇反手握住了她搭在手臂上的小手,握紧,“我下次不会受伤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崇,不是受伤的问题,是你不和我说,不和顾斐说。”
薛芙垂眼,但隔了几秒,她内容变了:“不和我说也没关系,小斐...你怕他担心,我也能理解。”
顾崇真慌了。
“没有,肯定要和你说的,真的。和你非常有关系。”
无师自通,顾崇表着忠心。
“这次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顾崇甚至开窍,学会了卖惨。
“你知道的,家里只有我一个大人,没有长辈,小斐还是孩子,我习惯一个人闷着,我一定改。”
原本还在伤心难过的薛芙:?
见他还要继续往下说自己的‘伤心事’,提起自己孤男寡弟一家只有两口人,薛芙立马激灵,主动摆手翻篇这件事:“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她真禁不住卖惨这一招。
而且顾崇说的话确实很诚恳,他们认识这么久了,她什么性格他都摸透了,一哄一个准。
他连着几个认错、保证,薛芙就软了。
薛芙扁扁嘴,最后说了一句:“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要懂这个道理的。不能自己藏着掖着不说。”
而顾崇此刻真是非常赞同这句。
真理。他悟了。
薛芙真是个心软的姑娘。
顾斐上了几天书,除了第一天送他去上课他脸上浮出过不舍后,后面几天每天不用提醒就开开心心拎着书包出门了。
学校里有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顾斐读书读的不亦乐乎。
薛芙下工的时间和村里小学放学的时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