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就行。”
话是这么说,阿信心里还是有点虚,他看了一眼天南的眼睛,露出一个“你最好安分一点”的眼神。
冷青点了点头:“那小马为什么要把你甩下去啊,还要踢你?”
阿信:“受惊了吧。我也不知道,它平时都很乖的。”
冷青:“后来呢?”
阿信神情黯淡了一瞬:“后来我阿爸就把那匹马卖了。”
冷青:“你阿爸还挺疼你的。”
阿信:“可那是我最喜欢的小马。”
冷青:“它踢了你一脚,你还喜欢?”
阿信:“它又不是故意的。”
他还记得当时从医院刚回来,就听到大家议论达央要卖掉那匹小马,他跑到草原上去求达央不要那么做,达央却说伤人的畜生不能留。
他抓着那匹小马的马绳,不让他们送它上货车后车厢。
“阿爸,丹青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也是我喂大的,它是我的好朋友。它那天只是受了惊,你不要卖它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达央摇了摇头,两个大人从他手里夺过马绳,将丹青赶上货箱。
货车启动,慢慢离开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
当时年幼的他就这么看着丹青消失在草原的尽头,从此,他也没有养过马,更没有骑过马。
冷青听完:“丹青,给马取这种名字,你小时候就喜欢画画?”
阿信回过神来:“我妈取的,她喜欢这些。”
冷青忽然想起什么:“李念生十五岁的时候画过一幅国画天马图,他画的那匹马好像就是一匹会流泪的马。你看过那幅画吗?”
阿信有些意外,问:“我记得他不是以油画出名的吗?他还会画国画?”
冷青:“他国画也很厉害的,不过太学院派了,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他油画就很有灵性,尤其是色彩运用方面。嗨,扯远了,总之我猜他应该是小时候就涉猎很广吧,什么都会一点,长大了才选了油画这个赛道专研深耕,所以他后来成名后就很少画国画了,毕竟油画太出名了。那幅天马图我也是在一次画展上看见的,当时展出了他十几幅画,就一副国画。那幅画好像是不卖的,只展出,现在应该是在上海。”
阿信:“你这么了解他?你没见过他本人吗?”
冷青笑起来:“为什么要见他本人啊,万一他长得很丑呢,不对,我听文檀说他长得很帅,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跟偶像还是要保持距离。”
阿信问:“为什么?”
冷青撩了撩被晨风吹起的碎发,看着近在眼前的格聂神山:“当我在大二挣到第一个十万块时,我对大学里曾经我很崇拜的那些学长学姐,集体祛魅。后来我自己创业,挣到第一个一百万,公司账面上的流水过千万,再后来我自己给自己买房,总之那之后,我基本上就对全人类祛魅了。”
“人嘛,就那么一回事。”
“有些人,就只适合活在幻想里。我喜欢他的才华,我就攒钱买他的画就好了,至于他那个人,谁爱喜欢谁喜欢去。”
说罢,弯腰凑在阿信耳边,神神秘秘说了一句:“而且,以我的经验,有天赋的人,多半都有病!我听文檀说,艺术圈很乱的,李念生更是乱上加乱……他封笔这几年,业界都在传……”
阿信:“……传什么?”
传他死了,传他在国外生活,传他酒驾车祸,传他结婚生子……阿信听到的版本就已经不下十几个。
早就不新鲜了。
冷青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很同情的样子:“传他得了脏病,大受打击,灵气全没了。离谱吧,我只听过他死了,没想到还有比死更离谱的。”
阿信原地呆愣了几秒,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
脏病!
胡明耀还真是……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