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花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多只勉强合眼了一两个时辰,便被恶梦猛然惊醒。
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没查清楚米歇尔的真实身份,恐怕直至明年米歇尔随西域国王再进宫,她都很难做个好梦。
次日,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花瑾便早早起身,精心装扮后,轻披面纱。
她并没有想到如何顺理成章地接近米歇尔,只决定走一步看一步,首要任务是探听米歇尔的日程安排。
未曾料想,她刚打开房门,就发现苏云澈站在门外。
由于一切太过突然,花瑾没能反应过来,就愣愣地看苏云澈走了进来。
“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苏云澈步入房间后,径直坐在案桌旁,询问道。
“……”
花瑾心中暗道,此刻外出,苏云澈定会跟随,于是她迅速合上房门。
“殿下才是,来找月儿有什么事?”
苏云澈轻轻耸肩,“无事,只是想来看看。”
花瑾心中腹诽,苏云澈这是将她这里当成了随意消遣之地吗?
上次也是如此,莫非他真是闲来无事便来打扰?
“不对——这不是才刚天亮吗?”
花瑾蹙眉道,“而且,您怎么没敲门?”
“因为还早,我想你应该还在睡就没敲了。”苏云澈说得一派自然。
花瑾只觉荒唐,她走至案桌对面,凝视着苏云澈问道:“那、那殿下这么早来,可是需要月儿帮忙做些什么?”
“不过是觉得无聊罢了。”苏云澈淡淡道。
其实他是怕花瑾会去找米歇尔,所以昨晚从晚膳回来做了简单梳洗就在她房门口守了一整晚。
他也知道这样是有些过头了,但在房里也是担心的睡不着,不如到这里来。
“月儿这里亦是枯燥乏味。”
花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劝退苏云澈,双手恭敬地指向门口,“殿下不妨另寻他处消遣。”
“我就想待在这。”苏云澈抬眼望向她,双手一摊,“你能奈我何?”
花瑾的笑容瞬间僵掉,要不是眼睛不在面纱下,她肯定翻白眼。
苏云澈怎地变得如此无赖?
他在这里,意味着花瑾也需待在这里,哪都不能去,不然要是被人说话就不好了。
她双手撑在案桌上,再次强调:“月儿这里,当真——无趣至极。”
苏云澈身体前倾,目光炯炯地望向花瑾,黑亮的眼眸宛如雪地中的黑珍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是否无趣,由我说了算。”
花瑾怔怔地看着苏云澈这副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不对不对!
她连忙摇头,定是眼睛出了问题,苏云澈乃堂堂男儿,怎会与“可爱”二字沾边?
她随即胡编乱造道:“但、但月儿确有要事,殿下在此,月儿难以脱身。”
苏云澈心中已猜到花瑾之事与米歇尔有关,庆幸自己昨夜守候在外果然正确。
“你的事,能比我重要?”
“唔、也、也没什么,就是……”
“我在此——”
苏云澈伸手,隔着面纱轻轻点了点花瑾的鼻尖,“你别想溜走。”
花瑾好似被玩笑着要偷走鼻子的孩子,她慌忙地用手护住鼻尖,眉头轻轻蹙起。
尽管只是轻轻一触,但苏云澈此举无疑是逾越了界限,她轻声提醒道:“殿下,请注意分寸。”
花瑾的反应似乎激发了苏云澈一丝顽皮之心,他故作正经地点了点头,重复道:“分寸吗?”
“但——”
苏云澈环视四周,最终目光温柔地落在花瑾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这里空无一人。”
花瑾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次苏云澈在此的情景,虽然那时他似乎只是有话要说,但若非有宫女进来,谁知道事情说完他还会做什么。
见苏云澈站起身,花瑾心中一阵慌乱,她边退边结巴道,脸颊绯红一片。
“殿、殿下,您自己也说过隔墙有耳,别、别忘了……”
苏云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我不过是在说笑罢了,上次也是。”
他顺势将前次之事一并解释清楚,虽然捉弄花瑾让他觉得有趣,但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歉意,毕竟她看起来太过无助。
花瑾却感到既荒唐又生气,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