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眼下您要御驾亲征,是否回后宫一趟,看看皇后?”
王承恩眉宇间透着忧色,紧跟在龙辇旁,小心翼翼的探询道:“皇后这些时日,多次派人来……”
崇祯皇帝一愣,想起怀着身孕的周皇后。
自他不去文华殿理政,绕开内阁,忙着各项筹谋部署,以制衡朝堂和应对建虏进犯,便没回过后宫。
这建虏都打进关内了,磨刀霍霍,自己哪儿来的闲情逸致,去聊什么儿女情长啊。
“不回了,朕怕心软。”
脑海里浮现出周皇后的容颜,崇祯皇帝眉头微皱道:“王大伴,你派个机灵点的宦官,去坤宁宫一趟,就说…朕忙于朝政,近期恐无法回坤宁宫。
另派人去司礼监,交代下去,外朝发生的种种,尤其是建虏进犯一事,绝不能叫后宫知道丝毫!”
“喏!”
王承恩忙垂首应道。
这世人皆言天子好,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享尽荣华富贵,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然事实上就真的那般吗?
倚靠在龙辇上的崇祯皇帝,闭上眼睛,耳畔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思绪却飘在别处,明日他就要御驾亲征,离开这座层层保护的紫禁城,去往三河了。
这些时日所发生的种种,就仿佛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着。
来到这大明,他所感受最深的,便是种种的恶意。
建虏,流寇,灾害,党争,吏治腐败……
这烂到根子上的大明,想要重焕生机,是何其艰难的事情,尤其是这皇权与臣权的争斗,更是无时无刻上演着。
就好像别人拿着软刀子,不断拉着你身上的肉。
要不是建虏进犯大明,他或许会用别的方式,来逐步掌握权柄,替换掉朝中的庸官、贪官。
只是世间哪儿有那么多如果呢?
“皇爷,军机处到了。”王承恩小心翼翼,上前轻声道:“曹太监他们,都在堂外候着呢。”
“嗯。”
崇祯皇帝睁开眼睛,眸中闪烁着冷芒,从龙辇上走下来,神情冷厉,昂首阔步的朝军机处内走去。
“奴婢等拜见皇爷!”
以曹化淳为首的众内廷太监,恭敬的拱手作揖道。
“曹大伴,明日朕便要离京,去御驾亲征了。”
崇祯皇帝停下脚步,看着弓腰作揖的曹化淳,神情淡然道:“朕交代你的那些事情,能否办好?”
“奴婢定不负皇恩!”
曹化淳忙应道。
“嗯,朕信你,好好当差吧。”崇祯皇帝说道:“朕身边缺个贴身护卫,便叫你次兄过来吧,等此战结束后,朕少不了恩赏。”
“奴婢领旨!”
心里一紧的曹化淳,不敢有任何迟疑,拱手应道。
“都去忙吧。”
崇祯皇帝抬脚朝军机处正堂走去,神情冷厉道:“另朕再重申一句,兵仗局这边,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所做的震天雷,定装量产的颗粒火药、铅弹,必须保质保量的完成,并定期招可靠人手送抵前线。”
在这等危急的局势下,之所以选择御驾亲征,正是为收拢一些只忠诚于、服从于自己的军队,为后续整肃朝堂,解决实际问题在谋划。
叫曹化淳他们,留在神京这边,在层层保护之下,跟朝中的东林党、文官群体狗咬狗,那身边没些人质,怎么叫他们的心里,始终都绷着一根弦?
“给卢象升、孙祖寿所送密诏,是否送到?”回到正堂的崇祯皇帝,朝所挂地舆图前走去,对身后王承恩询问道。
“送到了。”
王承恩微微垂首道:“卢象升、孙祖寿皆言,五日内,定率天雄军、忠勇军,赶赴三河一带。”
“嗯。”
崇祯皇帝点头应道,看着眼前的地舆图,思绪却飘在前线战场,算算时间,周遇吉所率勇卫营,已赶到石门镇一带了吧?
在大明当皇帝,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等这一战打赢了进犯的建虏,该好好提升下大明工匠的地位了。
穿越者的优势,在于先知先觉的优势,若失去了这一根本,那跟古人有何区别?
“王大伴,你害怕吗?”
崇祯皇帝转过身来,叉腰看向王承恩说道:“随朕亲征,若真碰到建虏,你会吓得尿裤子吗?”
“……”
王承恩神情复杂,对崇祯皇帝说道:“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