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果断,大杀四方,以强压之……
这些属于强势君王的手段,难道崇祯皇帝心里就不想吗?只是残酷的现实,就算此刻的崇祯皇帝心里再想,却也不能用出来。
至少在建虏侵犯大明之际,似这等雷霆手段,崇祯皇帝不能用,没初步掌握大局前,一味地用强,那纯粹是取死之道。
崇祯皇帝可不想这般作死,作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连打游击的机会都没了。
“陛下英明!”
陈延生面露激动,上前拱手道:“此谋若成,进可消耗建虏兵马,再立新的大捷,力挫建虏锐气。
退可解迁安之危,令东线防务稳定,届时建虏主力回撤,则从东西两线防务,抽调大批兵马,将建虏锁死在遵化、三屯营两地!
有天雄、忠勇、勇卫等强军在,纵使被逼到墙角的建虏,想跟我大明展开决战,那此战优势亦在我大明啊!”
受石门镇、大安口两战之胜,这使得先前谈奴色变的风气,在前线战场的明军各部,稍稍减退了不少。
而时任军机处参赞的陈延生,亲自跑到过石门镇,传递军机处前指明发上谕,见到过天雄、忠勇、勇卫等强军,那更是主战派的代表!
王洽、李邦华眉头微蹙,眉宇间透着些许忧色,对围城打援之说,他们并不反对,甚至是乐意看到的。
然崇祯皇帝有意在做好筹谋部署后,将御驾再度前移至石门镇,这件事情他们是反对的,毕竟当前的势头,皆是崇祯皇帝所谋划之下,才逐步取得的优势。
倘若建虏被逼急了,知晓崇祯皇帝的御驾,到了距最前线战场,不过数十里的石门镇,那……
王洽他们不敢想下去。
“皇爷,玉田方面急报!”
就在王洽、李邦华,准备上前劝说崇祯皇帝,不可贸然进驻石门镇之际,王承恩拿着一份奏疏,匆匆走了进来。
“嗯?”
崇祯皇帝一愣,这好端端的孙承宗那边,怎么送来急报了,难道是出现什么新的战况了?
“拿来叫朕看看。”
带着这种疑惑,崇祯皇帝接过王承恩所递奏疏,只看了一眼,心里便涌出怒火,眸中闪烁着冷厉的精芒。
“这……”
王洽、李邦华他们,瞧见崇祯皇帝的神态变化,一个个心里一惊,难不成玉田方面出什么大事了?
“袁崇焕!!你是一再挑战朕的底线啊!!!”
在众人惊疑之际,崇祯皇帝怒吼道:“朕若是不将你法办,都对不起那些被你拖累致死的将士!!!”
此言一出,叫王洽、李邦华他们,心里咯噔一下,袁崇焕又做什么事情,竟叫天子这般愤怒。
“你们看看,这袁崇焕该不该法办!!”
强压怒火的崇祯皇帝,将手里的奏疏,甩到一旁书案上,那‘砰’的一声,叫王洽、李邦华下意识冷汗直流,崇祯皇帝散发出的杀意,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王洽垂着的双手,轻微颤抖两下,跟李邦华对视一眼后,硬着头皮走上前,接过那份奏疏看了起来。
“……”
此刻的军机处前指正堂,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李邦华、陈延生他们,都围了过来,想看看奏疏上的内容。
只是在看了上面的内容,以陈延生为首的这帮军机参赞,那一个个都面露愤慨,不敢相信这是袁崇焕做出的事情。
在孙承宗奉崇祯皇帝口谕,紧急赶赴玉田主持大局,避免袁崇焕率部进驻,造成东西两线防务失衡。
袁崇焕晚于孙承宗一步,赶到玉田这边,知晓天子勒令他即刻率部回撤迁安方面,以主持东线防务。
尽管表面袁崇焕是奉命行事了,可内心多想的那些心理路程,还有这些时日,围绕遵化、三屯营两地,所展开的战局走势,使得袁崇焕是愈发的不安。
这使得袁崇焕回撤迁安的速度,远没有赶到玉田方面,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那时的行军速度快。
以至于在行进到沙河以北,相距迁安方面数十里之际,却惨遭建虏偏师的埋伏,双方展开了激战,错非先前奉袁崇焕之命,率关宁铁骑出迁安城,在滦河一带负责袭扰的赵率教所部,及时驰援过来,那袁崇焕所率兵马,必将全军覆没!
难道袁崇焕真的暗通建虏不成?
此时震惊不已的王洽、李邦华,心里不由得再度生出,先前他们所看到的那封信,这袁崇焕的种种表现,实在是太叫人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