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命运的齿轮,在不经意间被拨动,就会朝着预想不到的方向进展,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会出现怎样的变动,这些都是未知的事情。
“建虏,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然藏在大明内的毒瘤,那才是最为致命的啊。”
安排完一切的崇祯皇帝,独自一人,站在一处高地,周遭是警戒的大汉将军,看着眼前忙碌的明军将士,心里暗暗感慨道。
“党争,吏治腐败,流寇,藩王,勋戚,士绅地主,灾害……这一个个串联在一起,便是一座座要攀越的高山啊。
面对那一个个既得利益群体,如何在摆烂的大明,谋求新的变革,便是不得不要去考虑的问题。”
踢着脚下的石块儿,垂手而立的崇祯皇帝,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所谓的游戏规则,准确些来讲,就是大明文官群体为首,背后的那帮士绅地主,以祖制、圣贤、礼仪而制定的游戏规则,若自己明明知道,十几年后,不进行变革的话,就要自挂东南枝,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当大明的皇帝,若还处处都要受限于所谓的游戏规则,那这个皇帝不当也罢,所谓掀摊子,不过是一种口号,是表明自己决心的一众方式。
具体怎么变革。
具体怎么试探。
那是根据所处的环境,还有所出现的事情,在确保大明维稳的前提下,一点点去进行扭转的。
一刀切的事情,并不适用于现阶段的大明。
“皇太极,你跟朕之间的博弈,从这一刻就算开始了。”在王承恩他们的注视下,崇祯皇帝弯腰捡起一颗石头,随后奋力的抛了出去,嘴角微扬道:“真是一个有趣的时代,朕倒是想要看看,微操皇帝的名号,到底是真是假!”
一甩袍袖,崇祯皇帝神情坚毅,朝着所设中军帅帐而去,作者君,能帮到你的地方,就只有这些了。
……
“杀啊……”
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回荡在迁安城的上空,那些杀红眼的建虏八旗,横冲直撞的冲进被攻破的迁安城门。
“哒哒哒……”
“汗王说了,迁安城破,大索三日!”
“哈哈~”
“啊!!”
“快逃啊……”
彼时的迁安城内,就像是置身于修罗场下,那些杀进城内的建虏阿哈、养育兵、旗丁、披甲人,发了疯似的宣泄着,以舒缓攻城期间的紧张情绪。
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声嘶力竭的怒吼声,钢刀砍下的惨叫声,叫此时的迁安城上下,像极了剥干净的少女一般,任由那疯狂的建虏索取。
无数百姓的家门,被疯狂的建虏踹开,反抗的家丁被砍杀,老人被挥杀,孩童被摔死,壮妇被……
率部逃出迁安城的祖大寿,遥遥的看着迁安方面,凝重的脸庞透着几分算计,无数的广宁铁骑,警戒的分散左右。
“家主,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祖宽皱着眉头,看向祖大寿说道:“那攻城的建虏,根本就不追杀我们,眼下迁安城被攻破,只怕此事……”
“够了!!”
祖大寿神情冷厉,看向祖宽沉声喝道:“这是本帅想要的吗?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我部弃守迁安城的嫌疑。
袁崇焕被建虏伏击遭创后,便退守榛子镇不出,所以面对建虏主力强攻,就算我等想要固守,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局势不是我们所能左右,那就不要想那么多,先回撤到榛子镇一带再说,把问题抛给袁崇焕。
这样,本帅领着千余众铁骑,去榛子镇,你领着剩余的铁骑,叫山海关那边的人,掩护你分批出关,回宁远。”
“喏!”
祖宽当即抱拳应道。
从萨尔浒之战算计,到崇祯二年结算,这区区十几年间,只因强势崛起的建虏,大明在辽东这片疆域,不知投入了多少钱粮。
可是换取的结果,却并非万历皇帝、天启皇帝,他们所想看到的。
而到了崇祯皇帝这里,不得不面临一个局面,以祖家为首的辽东将门,在过去那十几年间,迅速膨胀起来,掌握着辽东的命脉,成为了尾大不掉的准军阀势力。
这也必然造成一种结果,在朝廷想于辽东这边,取得相应进展的前提下,辽东那边的将门势力,却不希望大明能有所突破,跟建虏打拉锯战不好吗?
源源不断的军粮,数以百万计的军饷、辽饷,只要稍稍动动手,就能截获大量的钱财,以壮大宗族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