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君听了高洋的话后,一直沉思不语,其实她自己早就想将一些想法说出来,打算和高洋商讨的。只是碍于高演在场,另外也因为高洋不能长时间保持清醒的状态。
话说段韶听到姨母皇太后来了晋阳的消息后,就以请安的理由前来要求觐见,其他几个重要的曾是神武帝高欢的旧部也跟着前来,当中包括斛律金、斛律光父子。
娄昭君一一接见了他们。段韶最早来到,他拜见了姨母后,就坐下和娄昭君说话。他说:
“臣有话想请示皇太后,不知当讲不当讲?”
“韶儿有话尽管说出来,不必担心姨母责怪。”
“是,韶儿遵命。韶儿早前蒙陛下召见,说了要求韶儿效忠太子的旨意。韶儿有迷茫的地方,请姨母明示。”
“然则韶儿迷茫些什么呢?”
“姨母,请恕韶儿斗胆推测,如今的陛下身体抱恙,邺城方面,杨愔一人独大,我鲜卑族人颇多不满,不知姨母对此有何看法?”
“韶儿是想说杨宰辅多倾向汉人,对我鲜卑勋贵有压制的地方,太子又十分倚重杨愔,对太子的施政方向有微词?”
“请姨母恕韶儿的直言,这些都是韶儿平日多有听闻的事,现斗胆禀报姨母,请姨母明示。”
“太子年轻,倚重大臣是正常的事,杨宰辅多年来管治朝政,有条不紊,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皇帝时常昏馈糊涂,以至赏罚不明,赏赐无度,导致国库空虚,这些都是需要日后纠正过来的,我族大臣不能将赏多的就理所当然袋进口袋里,朝廷一旦减少赏赐就口出怨言,如果一直毫无节制的赏赐,这个国家迟早都亏空了,还拿什么来强兵富国?”
“姨母所言甚是,韶儿明白,只是太子始终是汉人,我族百姓对此颇为不满,相反常山王是我族中之人,又得族人的拥护,姨母可有想过,由常山王取代太子?”
“目前,太子又无大错,如何轻言要取代他?这事不能随便议论的。”
“是。姨母,韶儿知道了,韶儿是但凭姨母的意思办事。”
“好,你且回去吧,不便多留,以免外人误会。”
“是,韶儿告退。”
段韶走了一会儿后,就听闻内侍通传说:“启禀皇太后,斛律金父子求见。”
“传”。
斛律金、斛律光父子进来请安后,娄昭君让人摆上茶点招待二人。
斛律金说:“臣有事要奏请皇太后示下。”
“郡王爷何事要奏?”
“禀皇太后,臣听闻皇上回来晋阳,朝政事务都交托给了太子,现在只有杨愔一个汉人在太子的身边辅助,臣恐怕迟早会被汉人篡位啊!”
“郡王爷此话是多虑了,杨宰辅一心为国,对陛下并没异心,况他还是太子的老师,焉会做大逆不道之事?”
“回皇太后,按说太子年幼,朝中的事务多由杨宰辅决议,可是常山王威望之高日益隆厚,王爷的辅政才能也是深受我族人赞赏的,何不由常山王来辅政?”
“这事不能全由哀家做主,皇上在位,朝政之事,臣子的任用皆出其手,郡王爷为何不去觐见皇上?”
“回皇太后,臣父子二人是先向皇太后请安,然后马上就会去拜见皇上。”
“好,请过安后,你们也该去见皇上了。”
“是,臣等告退。”
斛律金、斛律光父子去拜见皇帝高洋时,只是礼节性地请安问候,对关于要奏请由常山王高演来做辅政大臣的事只字不提,两父子都惧怕高洋的喜怒无常,连开口提也不敢。
娄昭君也深知这帮鲜卑勋贵们都是不支持由杨愔辅政的,他们始终对汉人执政持仇视态度,这民族的矛盾问题要想办法周旋才行。
她想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和儿子高洋商量一下,听听他的看法。
于是,她让人去探听一下高洋的精神状态,如果是清醒了,就来回报。
等到内侍回报说皇帝高洋起来了,看上去精神不错,人也显得清醒的。于是娄昭君就命人去请皇帝到书房说话。
娄昭君坐在书房内一会,皇帝高洋就进来了,他躬身向母亲行礼问安后,娄昭君就命人扶他坐在暖炕上。
又看着他喝了一碗参汤后,才说:“皇帝好些了么?”
“阿娘,儿子也就这样了,阿娘是有话要和儿子说?”
“唉,皇帝回了晋阳,独留下杨宰辅辅政,大臣们对此有些微言呐。”
“呵呵,他们都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