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60年二月二十三日,高演在尚书省举办宴会,邀请百官参加,提前埋伏下亲卫。在去参加宴会前,有人劝杨愔不可不防,但杨愔认为自己所做都是为了国家,对于高演的邀请自己没有不去的道理。
酒行三巡,伏兵突出,拳棒交加之下,杨愔头破血流,一只眼被打瞎。拿下杨愔等人后,高演、高湛、高归彦及鲜卑勋臣贺拔仁、斛律金押着杨愔突入皇宫,强迫幼主高殷承认政变的合法性。
自古以来,削藩都是件危险的事情,如果在位的皇帝是位强势之人,尚能控制局面,一旦是幼主在位,又软弱无助,异姓宰相极容易被同姓亲王反噬。
杨愔的本意是想改变文宣帝高洋时期的滥封滥赏,高洋对鲜卑贵族的封爵过滥,以至国家无力负担这帮勋贵的爵位俸禄。
杨愔为了国库减负,让国家能够继续运营下去,因而对滥封滥赏的鲜卑贵族大加黜免,这就影响了鲜卑贵族的利益,引起了常山王高演、长广王高湛为首的怀朔鲜卑贵族集团的激烈反对,他们暗中策划准备除掉杨愔以打击汉人士子势力。
而且当年文宣帝高洋刚登基时要立原妃李祖娥(汉人)为皇后,但鲜卑贵族反对。杨愔则站在皇帝高洋的一方,坚持依照汉、魏传统,立原妃为正宫皇后。
文宣帝采纳了他的意见,立李祖娥为皇后。由此,他和鲜卑贵族之间早在十年前就产生了矛盾。
天保三年(552)四月,他任尚书右仆射。又与神武帝高欢之女太原长公主成婚。他也成了高氏皇戚,被拜为开府仪同三司。
天保八年(557)四月,杨愔升为尚书左仆射(备注:左仆射比右仆射高一品),晋封华山郡公。次年五月,升为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加特进。掌管朝政,权综机衡。
当高洋病重时,遗命他与高归彦、燕子献等四人辅佐太子高殷。天保十年(559)十月,文宣帝高洋驾崩,皇太子高殷即位,年仅15岁。
杨愔晋封为开封王,主管朝政。因为皇帝年幼,内外军政大事皆由他一人定夺,引起了高氏宗室和鲜卑权贵们对他极为不满。
高殷继位后次年(560)正月,杨愔与皇太后李祖娥商议,欲将高演、高湛调出朝外任刺史,此事被入宫做书记女官的李昌仪偷听,密告了娄昭君,未能实现。
二月,他又改奏以常山王高演为太师、录尚书事,以长广王高湛为大司马、并省录尚书事(即并州刺史)。
高演、高湛密议,以拜职为名,在尚书省大宴百官,邀杨愔赴宴。席间,高演以劝酒为暗号,召伏兵当场逮捕了杨愔,并将他打得头破血流,致一只眼珠被打出。
他们将杨愔推到废帝高殷面前,启奏说:“杨愔欲擅朝政,若不早图,必为宗社之害。”并威逼皇帝高殷下旨杀了杨愔,16岁的皇帝不敢答话,退避后殿。
杨愔也曾风光一时,不仅官运亨通官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与皇帝高家结为亲家,仕途一片光明。
文宣帝高洋性情大变后,喜怒无常,又经常疯魔杀人,可以说,杨愔的宰相之职是提着脑袋去做的,不过虽然皇帝昏庸至此,杨愔还是兢兢业业,将朝政打理的十分井然有序。
以至后世的历史学家都评价他的政绩是“主昏于上,而政清于下”。
但是,杨愔虽然有治国能力,却在高洋死后,因为想要帮助新登基的皇帝压制常山王高演、长广王高湛而被其记恨,此后,更是因为实行削藩政策,导致群臣大面积倒戈至常山王和长广王的阵营。
杨愔是个很有抱负的政治家,作为首辅大臣,他立刻推行改革,第一刀就对准了冗官弊政,裁减了大量吃干饭的豪族子弟。
“改革”的本质就是剥夺某些特权阶层的利益,让社会机制更加公平、公正,但它必然引发既有利益阶层的反弹,乃至抗击。
于是,这群失势的旧勋贵便集体投靠到高演、高湛的门下。
北齐的政治架构本质上属于宗室藩王与皇权共治天下的模式,高演、高湛作为高欢的嫡子,既拥有兵权,又有左右朝政格局的能力,地位极其重要。
读者们可能会很奇怪,这个杨愔是辅政大臣,他的权力应该在高演、高湛之上呀?
其实不然,说白了,所谓辅政大臣只不过就是皇帝的助手,他们的权力全都来自于的皇帝的信任,是典型的“当家不做主”,扛活的“管家”而已。
高演、高湛虽然不是“家主”,却是北齐皇朝的“二当家”,他们的地位远不是杨愔等人所能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