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和上边的关系还算清白,这一次我们不会无功而返。”
马车速度不减,踩着雨点奔向郊区的圣玛丽安教堂。
出了城区,道路越发难走。乡间的泥土路被雨水搅得又软又黏,一不小心车轮就要陷进泥里。
卢克赶着马车,正要转过一个弯,突然斜刺里冲出另一架马车。卢克当即拉紧缰绳,然而晚了,对面的马蹄直直踏进了车厢。安普尖叫一声,与车厢一起倒进了泥地里。
马车倒地,缰绳崩断,受惊的马将卢克甩落在地,撒开蹄子跑没了影。
飞来横祸将主仆二人撞得有些蒙。卢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罪魁祸首停在了他跟前。
这是一辆华丽的马车,车主人非富即贵。
一柄大理石纹的黑色拐杖从马车内伸出,将车门挑开一条缝。
卢克探了探头,看清了马车内的情状。
车里坐着个高瘦的男人,四十来岁,五官深邃,生着络腮胡子。他穿着一身考究的深色长礼服,头戴一顶羊绒小礼帽,胸前别着一枚花纹繁复的族徽。
男人肩膀上停着一只虎皮鹦鹉,正探头探脑地打量着泥地里的卢克。
“没有受伤吧?”男人问。
卢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泞:“人没事,就是这车……”
“买车的钱回头我让人送到你府上。”
卢克连忙道:“车不要紧,麻烦的是我们的马跑了。”
男人沉默了一瞬:“上车吧。”
卢克没想到这位先生答应得这么爽快,连忙拉起安普上了马车。谁知上车后,两人对着干净的天鹅绒坐垫犯了难。他们刚在泥地里打了滚,弄脏了这昂贵的坐垫可怎么好?
“坐吧。”男人说。
卢克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要去圣玛丽恩教堂,您在前面的岔口将我们放下来就行,我们可以……”
男人摆摆手:“我送你们到目的地。”
卢克和安普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我是摄岚街警署的探员卢克,这是我的助手安普。”卢克笑嘻嘻地搓了搓手,“先生怎么称呼?”
“诺兰。”
男人似乎不太爱说话,说完自己的名字后便闭目养神。卢克也不好再搭话,于是沉下心去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瓦多佛家的人。
这辆马车驶得比卢克那辆平稳得多。
卢克靠着椅背,昏昏欲睡。车窗外雨声簌簌,树叶沙沙,正是最好的催眠剂。
不知几度浅眠,卢克忽地惊醒,冷不丁对上一双绿荧荧的鬼火。他浑身一激灵,睡意登时跑了个干净。诺兰的那只虎皮鹦鹉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见他醒来这才挪开了鬼火一般的眼睛。
卢克抹了把脸,便见诺兰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
“到了。”诺兰说,“圣玛丽恩教堂。”
午后的雨下得更大了,透过雨帘隐约能看到教堂的尖顶。
“太感谢了。”卢克抓着安普跳下车。
安普小声嘟囔了一句:“谢什么啊,明明是他撞坏了我们的马车。”
卢克一眼瞪过来,安普不说话了。
卢克正要和诺兰道别,却见诺兰也下了马车。
诺兰仿佛看穿了卢克心底的疑惑,说:“今天我要参加一场葬礼,恰巧就在圣玛丽恩教堂。”
卢克心里一咯噔:“瓦多佛家女儿的葬礼?”
“是。”诺兰点头。
卢克暗忖,这也未免太巧了。
诺兰撑开一把黑伞:“走吧。”虎皮鹦鹉扑棱着翅膀落在诺兰肩头。
卢克给安普使了个眼色,跟上了诺兰的步伐。
圣玛丽恩教堂后的草地上,葬礼已进行到了尾声。卢克心里焦灼,却不好就这么贸然地冲过去。好在虽然牧师的悼词结束了,白棺依旧停在原处。
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棺里的尸体掉了出来。尸体前跪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哭得肝肠寸断。卢克在大脑中搜索了一遍,很快确定了少年的信息:路易,死者同母异父的弟弟,瓦多佛子爵长子。
路易哭得撕心裂肺,在场的人不忍心上前打扰,于是偌大的空地上就只剩了这一人一尸。
卢克偏了偏头,见诺兰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空地。然而诺兰的目光既没有落在路易身上,也没有落在女尸上。他专注地望着一处虚空。
他在看什么?卢克狐疑,于是顺着诺兰的视线望过去,可那里除了一团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