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琴手一抖,又想起李安棋说自己刻薄,心中莫名有些心虚。
“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不如交给老太太处置。”李安棋道。
见李宝琴表情似是犹豫不定,翠红慌张上前,凑到李宝琴耳边道:“大小姐,此事万不可交给老太太处置!”
李宝琴表情有些难看。
看来真的是翠红。
“算了,这次就放过你!”
李宝琴强端着架子,甩掉手里的细枝,快速离开了。
“好了,大家都去各自干活吧!”
芷兰将院子里围做一团的多嘴婆子和丫鬟疏散。
秋月跪在李安棋面前,感激涕零。
“谢二小姐的救母之恩!秋月在此起誓,此生定跟随二小姐左右,忠心无二,不负二小姐!”
干秀也跟着磕头跪谢起来:“谢二小姐!谢二小姐!”
李安棋同流云一起连忙扶起二人。
李安棋握着秋月的手,替她擦去粉颊上的泪痕。
“一会儿我叫流云给你送些金疮药,你去好好陪陪你娘亲,我给你放几天假。”
秋月眼眶再次一热,又要下跪:“谢小姐!”
李安棋忙拉住她,微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二日一早。
李安棋向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又知晓了这件事。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老太太同李安棋道。
李安棋微笑颔首。
“只是琴儿这姑娘,我倒是没想到……她原先不是这么个性子呀!”老太太可惜道。
“许是姐姐气昏了头,说了几句气话。”李安棋道。
“那也太失体统了些。”
老太太看向李安棋,接着道。
“咱们靖国府,一直对下人们体恤有加。”
“除非他们犯些个大错,才会该苛责的苛责,该惩戒的惩戒。”
“所谓杀鸡儆猴,底下人心里有把尺子,咱们这个大家才会有条不紊,不容易出乱子。”
“老太太说的是。”李安棋点点头。
“千万不能像那些个小门小户。”
“或是一夜之间飞黄腾达的暴发户。”
“动辄对下人非打即骂,有失大家风范。”
老太太拍拍李安棋的手。
“安棋知晓了。”
扫房之后,气象一新,处处纤净无尘,清新悦目。
靖国府,宫灯高悬,堂花频设,未到除夕,已是年意盎然。
李安棋想。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有钱人家大抵都是如此,穷奢极侈,节日也比寻常人家过得隆重。
除夕一大早,李安棋便收到了长辈们给的年礼,无外乎一些寻常的文玩首饰,和往年一样,除了老太太。
老太太今年竟送了她一对凤凰金玉镯子。
听芷兰说,这还是老太太当年大婚时戴过的。
上午管事处又向她院里敬奉了小攒盒。
盒内有红枣、栗子、柿饼和花生之类,皆有吉利之意。
攒盒中央放个苹果,上插包金的“小如意”。
如意上刻有“平安如意”四字,取其“岁岁平安”之意。
与管事处一同来的,还有来撒碎的奴才。
那人抱着大捆芝麻秸,随走随撒,使人行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谓之“踩岁”。
下午,宗祠祭祀,焚香行礼,祭完神再祭祖先。
以老太太为首,整个靖国府全家老少都要参加,光是跪地磕头,就能把人累得半死。
李宝琴捶腿捏肩,空着肚子光喊饿,待到辞岁仪式时,便再见不到她的踪影了。
许是在场人多,一个个又跪地低着头看不到面孔,没人发现她偷偷溜走。
李安棋戴上了同姐妹们一样的点翠凤钗,换上新衣。
老太太,李淼和赵夫人都换上朝服,戴上首饰,来到靖国府正殿殿堂。
殿堂已经事先布置过。
殿堂前设宝座,左右两旁放置四高四矮小方桌八个,桌上放着香炉和香瓜,还有几盘吉利的果子食物。
殿中的地面平铺毛毯,门挂杏黄色棉帘,帘子两端缠扎着杏黄绒绳,卷放自如。
十点左右,辞岁的活动开始了。
靖国府外院的卿客们着装统一,齐聚院中,分班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