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静静道:“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
李宝琴瞪着泪眼,愣愣看向李安棋。
这还是几个月来,李安棋第一次在她面前解释。
“微臣相信棋娘娘。”
李安修语气轻柔,却是斩钉截铁。
李宝琴疾言厉色道。
“本宫不相信!”
“凌落为了保护这个孩子,特地封锁了消息!本宫嫁进骁王府前,就把怀孕的事告诉了她!只有她知道,本宫怀孕了!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做?!”
“本宫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
李安棋无力辩驳,半垂着眸子,选择沉默。
李安修怔了怔,随后握住李安棋的手腕,将李安棋的手放在李宝琴面前,蹙眉道。
“娘娘看到这双手,现在心底好过些了吗?”
李宝琴看着怼在自己面前千疮百孔的手,忽涌上一阵恶心,快速撇开头。
“……”
“娘娘孩子没了,微臣作为兄长,也为娘娘感到心疼。但另一方面,这个孩子若生下来,必定三人成虎!到时候流言蜚语满天飞,娘娘和骁王爷,都遭不住。”
“……”
李宝琴的眉头越皱越深。
李安棋也知道。
若这个孩子还在,必定是在李宝琴来骁王府六七个月的时候生下来。
若被世人知道她婚前怀孕的事,保不准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或许,说这个孩子不是骁王亲生的都有。
“娘娘该泄的愤也泄了,已经足够了。”
说罢,李安修解下狐裘披风,给李安棋系上。
随后,他轻轻牵起李安棋的手腕,带她离开恬畅苑。
李宝琴攒眉苦脸沉默着,任由李安修带着李安棋离开。
鹅毛大雪中。
李安修和李安棋,两人一前一后,行往芙英苑的方向。
“兄长。”
李安棋蓦然开口。
李安修身形一滞,回过头。
“对不起……”
李安棋同他道。
李安修嘴角扯起一丝弧度,扇动一下睫毛上的雪白。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表情亲和温柔,眼中闪着亮光,仿佛回到当年的芭蕉亭。
“母亲做的那些事……为兄实在太过愧疚。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李安棋鼻头一酸,莫名涌上泪。
她被李淼鞭打禁足时没哭,被李宝琴羞辱虐待时没哭。
却在李安修解释的这一刻,哭了。
李安修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朝她微微一笑。
李安棋扯了扯嘴角,回以他微笑,任由他牵着自己,将自己带回芙英苑。
芙英苑。
见李安棋出现,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人,似是爆米花一样炸开。
“娘娘!”
芷兰欣喜含泪,表情似有说不出的苦楚。
秋月流云闻声,纷纷惊诧转头,喜笑颜开,同芷兰一起迎上前。
“娘娘!”
“娘娘,娘娘没事吧?让奴婢好好看看。”
芷兰小心又局促,忙检查着李安棋全身。
在看到李安棋满目创痕的双手时,芷兰还是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嘴,泪流了出来。
“外面天冷,还是进屋子,给娘娘上药吧。”李安修道。
芷兰点点头:“大公子说的是。”
几人将李安棋带进屋。
流云忙端来治疗冻疮和烫伤的药膏。
芷兰和秋月则各蹲在李安棋左右,小心翼翼给李安棋上药。
“娘娘受苦了。”
芷兰忍着泪,抬头道。
李安棋看了看三人,见她们眼睛一律都红彤彤闪着泪光。
她扯起嘴角,佯装轻松道。
“原本不觉得自己受了苦,如今看到你们这副模样,倒真觉得自己受苦了。”
芷兰忙擦去眼泪,温柔笑了笑,继续给李安棋包扎。
包扎完毕,李安棋的双手被白色纱布缠满,像两只刚出炉的白面馍馍。
“对了,兄长此次来骁王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李安棋问。
秋月给火炉里添着碳,忍不住抬头看了李安修一眼。
李安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