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闻言,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
“奴婢这就去办。”
李安棋起身,披着披风,坐在书桌前静静等候。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芷兰带着小顺子回来复命。
小顺子道。
“娘娘,左府的太监们说,左相除夕那日回府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没出来了。左相还下了令,说左府今年不拜年,也不迎客。”
李安棋的右眼皮跳动几下。
她锁着眉,淡声道:“你下去吧。”
“是。”
小顺子离开。
芷兰走上前,帮李安棋拢了拢披风,蹙眉问:“娘娘是在担心靖国府?”
李安棋缓缓点头。
“朝廷党争愈演愈烈,大皇子这次被软禁,恐怕是皇上忍无可忍的结果,连左相都在督查院待了好几个月。但左相……却能安然无恙地从督查院走出来。”
李安棋神色愈发凝重,接着道。
“他一定是说了什么,皇上才肯放他。”
芷兰看向李安棋。
“娘娘担心的是,左相所言之词,对靖国府不利?”
“就怕……”
李安棋不敢再说下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接着同芷兰道。
“你去找单公子,能取多少银子取多少银子。咱们做好准备,总不会错。”
芷兰表情严肃,点头离开。
李安棋继续坐在书桌前静静等候。
外边忽然刮起了寒风,时不时吹打一下窗子,叫人心慌。
不知过了多久。
打更的奴才敲了四下锣鼓。
咚——咚!咚!咚!
“朗朗阳世,平安无事”
李安棋的心猛地抽搐一下,彻底清醒了。
她走到房门前,忍着痛,抬手将两扇门拉开。
呼——
一阵寒风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朝李安棋迎面扑来,灌入房内。
嘭!
长桌桌案上的一块玉如意,连带着架子被风吹落,砸到地上变成粉碎。
那玉如意是李安棋的嫁妆之一。
是她从靖国府带来的。
李安棋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碎玉,原本悬着的心猛地落入冰窖。
“不好了娘娘!”
流云急急忙忙从偏房的方向跑过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好。
“娘娘!不好了!”
流云跑到李安棋身前,着急忙慌地跪在地上,全然不知腰带都系错了。
“娘娘!夏姨娘偷偷派人来传信,靖国府现在火炬连天,冲进来许多重兵,像是要被抄了!”
“什么?!”
李安棋心中一紧,扶着门框的手不自觉用力。
“你快为本宫更衣,随本宫回靖国府!”
“是!”
换好衣裳,李安棋立刻赶到靖国府。
靖国府常年不开的大门,如今正大开着。
大门外面,有六个手举着火炬的士兵把守。
大门里面人来人往,看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李安棋想了想,来到西角门。
这里也有士兵在把守,只不过人少些,只有两个。
“来人止步!速速离开!”
士兵朝两道黑黢黢的人影大嚷道。
李安棋宠辱不惊,正色走上前。
“本宫乃皇上赐婚,骁王亲娶的侧妃!谁敢对本宫不敬?!”
士兵打量了一下李安棋,低头示弱。
“奴才不敢!里面刀剑无眼,十分凶险,还请侧妃移步!”
“本宫记住你的脸了!你若想日后安然无恙,最好让本宫进去!”
李安棋面不改色,踏上角门阶梯,望着前方。
士兵想了想,佝偻着腰,给李安棋让路。
李安棋带着流云,从西角门进入靖国府,前往内院。
一路上,两人耳边都充斥着哭声、惨叫声、叫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士兵们举着火炬,冲入房间,将活人押往湘裕楼。
随后,他们翻箱倒柜,将值钱的东西全部抬往大殿。
李安棋看见锦鲤池里漂浮着几具浮尸,忽然眼前一黑,想要干呕。
“谁?!”
士兵们发现李安棋,举着火把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