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伸出两只裹着纱布的手,生硬地摸了摸李安才的头,又捏了捏李安画的脸。
她目光含泪,温柔笑道。
“大家受苦了。”
夏姨娘忍不住流下两行泪,略微有些激动。
“靖国府被抄,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怒天威!没想到……竟能等来棋娘娘的这份恩情!”
说着夏姨娘抬袖,拭了拭两边眼角,她接着道。
“靖国府的下半生,都是棋娘娘救来的!”
“姨娘说的什么话,本宫出身靖国府,亲人手足都在这里,岂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李安棋泪眼朦胧,扯起嘴角,接着道。
“虽说府宅和家财没了,但咱们还有宁安庄。官府即便抄没了靖国府,但李家的祖坟园寝,官府是动不得的。”
夏姨娘点点头,无奈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有那个凄凉寒酸的去处了。”
李安棋同芷兰道。
“劳烦姑姑,将高姨娘、秋月和其他一些贴身服侍的丫鬟、姑姑、以及她们的亲属家眷都赎出来,带回宁安庄。本宫去找兄长。”
芷兰表情为难,似是不放心李安棋一个人。
“无碍,你且带着嫂嫂她们回宁安庄要紧。”李安棋道着,让人听了莫名觉得安心。
芷兰只好点头,正要去办。
左斯芸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虚声道:“秋月,她为了救我……已经被人买走了。”
李安棋轻轻蹙眉,心中一紧。
她紧盯着左斯芸。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左斯芸身上看到,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
左斯芸神情凝重,一只手握紧李安棋的小臂,力气大到指节发白。
“请娘娘……一定要找到秋月,是我欠她的。”
李安棋看着面前陌生的左斯芸,若有所思点点头。
“嫂嫂放心。”
说罢,李安棋来到官丞面前:“敢问官丞大人,刚才是谁买走了这里的一个漂亮丫鬟。”
官丞知晓李安棋的身份,客气同李安棋作揖道。
“回娘娘,下官不认识那人,只知道是个穿着棕色锦缎,头戴帽子的中年男人,不过那个人是个大胖子,显眼得很!带着人往北边去了。”
“……多谢。”
李安棋定了定神,独自往北边走去。
李安棋沿路走沿路问。
胖子带个漂亮姑娘,果然显眼。
不一会儿,李安棋便追了两条街。
“你好,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棕色衣裳的胖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从这里经过?”
大妈点头,给李安棋指了指方向。
李安棋往大妈所指的方向看去,忽见几个小孩童正在欺负路边跌倒的瘸子。
李安棋认出那衣裳样式,忙上前将顽童驱赶,轻轻拂去李安修面前挡住容貌的糟乱头发。
“兄长!”
李安棋不敢想象。
曾经风度翩翩的俊秀公子,今朝却胡子拉碴,被人打断了腿,躺在路边等死!
李安修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嘴唇毫无血色,虚弱得不像话。
他还未张口,布满血丝的双眼便掉出两滴泪。
“棋……儿。”
李安修想伸手去触碰李安棋的脸,却怎么都够不到。
“父亲和嫂嫂他们,我已经救下来了。兄长不必担心。”
李安棋用力握紧双拳,白色纱布渗出丝丝血红。
李安修闻言,闭眼截断泪珠,露出欣慰的一丝笑意,脸色相较刚才好转许多。
李安棋见他如此表情,心中一阵悲酸。
她忍着双手的疼痛和夺眶欲出的眼泪,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
“我先带兄长去医馆。”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将李安修背起,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馆。
大夫看着李安修扭曲变形的小腿和膝盖骨,眼中满是震惊和怜悯。
李安棋看着这副骇人的景象,眼眶又红了几分。
“老夫先将公子的骨头,尝试恢复原位。可能会有点疼,公子忍着点。”
大夫拿出一块卷好的绢布,让李安修咬紧。
咔嚓——
咔嚓——
“唔!”
李安修疼得弓起背抽搐两下,脖颈青筋暴起,额上汗如雨下。
李安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