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茗一步一顿,满脸疲态,头发还在滴答落着水。
芷兰怜惜道:“你去哪儿了,娘娘正找你呢。”
石茗累瘫跪坐在地上,卖力将包袱甩到正前方,解开布结。
包袱里面,正是那日被她倒入溪中的三双绣鞋。
李安棋和芷兰微微一怔。
石茗扬起布满水珠的脸,微喘着粗气,虚弱道:“奴婢将姑姑的鞋都找回来了。”
石茗看向芷兰,漠然的眸子里略带着一丝温情:“姑姑,对不起。”
她语气真挚,不像作假。
李安棋和芷兰皆是一愣。
还未等二人反应,石茗便闭眼倒地,昏了过去。
夜晚,芷兰坐在榻前,在烛灯下补着一双破鞋。
李安棋踏入偏房,轻声来到芷兰身边,看向芷兰身后躺在榻上沉睡的石茗。
“娘娘。”
芷兰起身,顺着李安棋的视线,也看向石茗。
李安棋微勾嘴角,牵着芷兰,同她一起坐到榻边。
“大夫说,茗儿这几日一直浸在水里,才染了风寒。你替本宫叮嘱她,一定要按时吃药,养好身子。”
芷兰点头,温柔一笑。
李安棋拿起芷兰手中破鞋,瞧了瞧上面天仙子的绣花图样。
“奴婢闲来无事,见茗儿鞋子破了,便自作主张为她缝补了几针。”芷兰解释道。
“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若真正碰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刺头,不知道你到时候要吃多少亏。”李安棋含笑佯嗔。
“有娘娘为奴婢撑腰,奴婢不怕。”
芷兰微笑转身,轻抚着石茗额边的碎发。
“茗儿知错能改,颇有诚意,也是真心想留在娘娘身边。”
芷兰问李安棋。
“娘娘还要赶她出府吗?”
在两人没看到的地方,石茗睫毛微微颤动几下。
“她今日向你道歉,可见是将本宫那日的话听了进去。既然如此,本宫便再给她一个机会。”
李安棋温柔看向石茗,接着道。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或许是得益于芷兰的精心照料,石茗的病两天时间就好得差不多了。
李安棋请教府里的厨娘,学会了栀子糕。
她准备了满满一食盒,带着石茗和小顺子,来到吴府。
吴府大门紧闭。
小顺子上前扣了扣门环,一位中年布衣男仆打开门缝,上下打量了一番小顺子。
“您是?”
小顺子昂首挺胸,居高临下答道:“骁王府棋娘娘,前来拜访吴府夫人。”
仆人惊慌一秒,看向小顺子身后贵气十足的华衣少妇。
他小心翼翼问道:“可有拜帖?”
“没有。”小顺子硬气十足,反问道,“棋娘娘能屈尊来访,已是吴家天大荣幸,还需要拜帖?!”
仆人眼轱辘一转,快速道一句:“大人请稍等,容奴才前去禀报一声。”
说罢,仆人就要关门。
“慢着。”李安棋开口,缓步至前,气质高贵不容侵犯,淡淡凝视着仆人,“不用禀报了,你立即开门。”
“这,这……”仆人犹犹豫豫,极力掩饰着惊慌。
“大胆!”小顺子指着仆人骂,“棋娘娘是何等尊贵,岂能由你任意晾在这儿,简直无礼!”
仆人吓得缩回手:“不是奴才故意冒犯,实在是……”
“本宫专程来探望吴夫人,想给她个惊喜。你开门就是了。”李安棋从容道。
仆人苦着脸,顿了顿,终是佝偻着腰,将大门打开。
李安棋在石茗的搀扶下,跨过门槛。
“吴夫人在哪里,你带本宫去。”李安棋目视前方。
仆人面露难色,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小顺子骂道:“棋娘娘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不成?!”
仆人战战兢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弓着身子忙点头回应:“是,是,奴才给娘娘带路。”
众人穿过前院,来到内院行廊。
李安棋看见不远处花圃的熟悉身影,不禁停下脚步。
“菊如?”李安棋微微蹙眉。
花圃里的丫鬟双袖撸至肩肘,手臂露出斑驳伤痕,正在一瓢一瓢给花植浇着粪水。
“菊如!”李安棋声音略大了些。
丫鬟身形一顿,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