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得也是!”流云捂嘴偷笑。
于杨左右抱着两坛酒,双手拎着十几串大大小小的包裹。
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不知是不是李安棋的错觉。
她好像看到,于杨一边眼尾,微微抽搐了几下。
“你去将东西放马车里吧,叫小德子看着。”
于杨得令转身便走。
他行动沉稳,冷漠得像个机器人。
李安棋回到吧台,继续饮着刚才没饮完的酒。
耳边荡漾的古筝乐声,伴随着一阵惊叫,忽然骤停。
身后几个皓月澜庭的客人,匆忙往乐坊中心木台的方向跑,似是赶着看热闹。
“诶诶诶!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客人边走边问。
“好像是有个醉汉,看中了这儿的姑娘,强行要带她走!”另一个客人道。
“这里可是皓月澜庭!连骁王爷他都敢得罪!我倒要看看,这人几斤几两!”
“快快快,去看看!好像闹起来了!”
李安棋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沉默放下手中酒杯,在流云的搀扶下,稳而不乱,往众人所聚集的焦点中心行去。
“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哭什么哭?!”
听到熟悉的音色,李安棋不禁回忆起一张恶心的面孔。
果然。
看到那一身亮绿色华服。
李安棋一下便认出。
这厮正是半年前,在人市口出狂言的那名纨绔!
任壶杉满脸通红,醉气冲天。
那位被他“看中”的舞女,因为拒绝而被他掴了一耳光,正捧着脸缩在一边啜泣。
“走走走!”
任壶杉强拽着舞女,表情骤然变得淫荡,手上忍不住开始摩挲。
“跟小爷去六楼,小爷带你去快活去!”
石掌柜赶到现场,快步冲上去,慌张劝阻。
“任公子!皓月澜庭的姑娘,从来是卖艺不卖身!公子使不得呀!”
“去去去去去!”
任壶杉梗着脖子,撅起的嘴几乎要怼到石掌柜脸上。
“滚!少碍小爷好事!”
石掌柜见劝阻不成,忙给身后人使眼色。
不一会儿的功夫。
木台周围便一下冲上来十几个打手,将任壶杉团团围住。
任壶杉摇头晃脑,满是不屑:“哟呵!这是要动手哇?!”
石掌柜拉下脸,正色道:“谁不知道皓月澜庭是骁王爷的地盘,任公子在这儿撒野,岂不是打王爷的脸么!”
“王爷的地盘?”
任壶杉表情狂妄,丝毫不畏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大力甩开舞女的手,饶有兴致甩开折扇、歪歪扭扭地朝石掌柜靠近。
“小爷脚下,是大鑫的土地!是皇上的土地!小爷在这儿花了银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说骁王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他也管不着!”
见任壶杉搬出皇上,试图挑起对立。
石掌柜额头微微出汗,不敢乱说话。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小爷一个手指头!小爷立刻到皇上面前,告你们一个无法无天、倚官仗势的罪名!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可别怪小爷没提醒你!”
任壶杉嚣张至极,所言句句不利于骁王。
石掌柜不知道任壶杉所说的真假。
也不知道任壶杉走的哪门路子,竟能见到皇上。
他一下又蔫了下来,愁眉紧锁,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连累骁王。
任壶杉见石掌柜生出一丝怯意,笑得更加嚣张得意!
他拽着那舞女的手,大声吼叫:“走!”
舞女拽不过任壶杉,胳膊几乎要脱臼,一边摇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公子放过小遥吧!求求公子!求求公放过小遥!求求公子了!”
任壶杉歪头,指着名叫小遥舞女的鼻子道。
“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哭什么哭?!真晦气!”
“任公子……任壶杉公子……”
石掌柜脸色为难,声音相较刚才少了些许底气,还想在劝。
“滚开!”
任壶杉毫不留情,蛮横推开石掌柜,拽着小遥便往楼梯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