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慢慢抬头,水灵灵的杏眼微微睁大,由下而上仰望着他。
凌落微微一怔,忽地松开眉头,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本王不知你哪里听来的谣言,以后切莫在他人面前提起,记住了吗?!”
李安棋缓缓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凌落见她如此,这才将捂住她的手慢慢收回,缓缓将手握拳,重新坐回她对面。
他静静望着她,眼神淡淡的,似是带着些许无奈。
随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转头瞥向窗外。
几天后。
李安棋带着芷兰,来到单记。
单星文书房。
“在下单星文见过棋娘娘,恭喜棋娘娘荣升三品诰命!”
见单星文就要行大礼,李安棋忙亲自将他扶起。
“单公子别见外,本宫受不起单公子的大礼。”
单星文看了看李安棋,见李安棋态度强硬,只得拱手行礼。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客套话咱们就不必多说了,单公子请坐。”
李安棋邀单星文坐到茶几对面的木椅上。
单星文紧盯着面前的李安棋,良久,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她又变了一些。
“单公子可有石茗的消息?”李安棋问。
单星文失落轻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望向李安棋的眼中满是愧疚。
“请娘娘再等些时日,在下就算寻遍整个京城,也定然帮娘娘找到石茗!”
李安棋眼中带着几分感激,恳切同单星文点点头。
李安棋看一眼芷兰。
芷兰拿出一匝簪稿,递给单星文。
“这些是本宫这阵子新画的簪稿,单公子看看,哪些可用。”
单星文看着手中的簪稿,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娘娘笔下妙笔生花,每张簪稿都皆美艳无比,尽显国色芳华。”
单星文抬头,笑望着李安棋,接着道。
“在下正想同娘娘商量。”
“在下想在岚山举办一个绒花雅集,届时邀请对绒花情有独钟的京中高门府邸的贵妇小姐们前来相聚。”
“同时,借此机会推出娘娘新画的这批绒花簪,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李安棋思索片刻,开口道:“单公子尽情安排,本宫到时定来捧场。”
单星文眼睛一亮。
“娘娘这是不打算长居幕后,愿意公开现身了?”
李安棋直视前方,眼中带着些许坚毅和尖锐,微微点两下头。
“本宫与单公子共创单记绒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公诸天下也是迟早的事。”
单星文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如此也好,娘娘日后来往单记布庄,也不必再掩人耳目,可以更自由宽阔些了。”
李安棋扯了扯唇角,同单星文垂眸颔首。
见李安棋笑容勉强,眼中似笼罩着一股浓重的愁绪。
单星文不禁敛去笑意,跟着微微蹙眉。
他第一次见到李安棋的时候,只觉得她温柔端庄,带着一股超越她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
然而,一旦提及关于九爷的一切,她又宛若清新出水的芙蓉,变得明媚可人,含羞待放。
后来,李安棋嫁入骁王府后。
他再次与她相见,一眼便觉得她憔悴了许多,少了从前几分明媚。
如今再见。
她又变得更加郁郁寡欢了些,像是折翼的鸟儿,染上一抹悲色,也多了一些防御的刺。
李安棋倔强噙着眼中的泪,失神问单星文。
“九爷近日可有来信?”
单星文身形一滞,僵硬点了点头:“娘娘要看吗?”
李安棋在茶几上伸出一只手,却没有看单星文。
即便她许久未曾给凌晔回信,凌晔却依旧乐此不疲地给单星文写着信。
她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这段关系断干净。
却在得知凌晔身受重伤后,她还是忍不住……
单星文从书架的木盒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李安棋手上。
“北漠的战况在下听说了。如若战败……恐怕九爷再难回京。”
单星文声音温和如水,紧盯着李安棋握着信微微颤抖的手,似是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