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双手合十,满脸喜意,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凌落抿唇微微一笑,旋即转身来到李安棋身边,同她一同踏入户部衙署大门。
芷兰和于杨默默跟在两人左右。
往前走了十几步,李安棋的目光,还依然停留在刚才那位老人身上。
凌落见她如此,淡淡开口,向她解释道。
“早些年,大皇子掌管户部时,以鑫朝新气象为由,说服皇兄,将新铸铜钱的铜铅比例由‘铜五铅五’换为‘铜六铅四’。”
李安棋将目光投向凌落,微微一顿,缓缓道。
“铜的价值远高于铅。如此一来,制钱成本不仅大幅度增加,而且还可能引得部分贪官奸商在此处动歪心思。”
凌落目光闪过一丝赞赏,点一下头,道。
“他们偷偷融钱取铜,从中获利,以至于市面上的铜钱数量变得越来越少。”
“与此同时,朝廷不得不持续铸钱,致使国库愈发亏空严重。”
“百姓交税需用银子结算,朝廷规定的一两银子兑换一千枚铜钱,市场上,一两银子却只能兑换七百铜钱。”
李安棋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微微蹙眉,神情些微失神。
“所以,最后吃亏的还是百姓。”
凌落将手中的铜钱串交给于杨,将手背在身后,看向别处,语气淡然道。
“本王将此事告知三皇子,借机参了大皇子一本。”
李安棋骤然一惊,抬头望向他漫不经心的侧脸和下颌。
“大皇子因此被软禁,后面才会牵扯出他贪污库银、贿络官员、结党营私之事。”
“皇兄也将铜钱铸造比例也调回了原来的‘铜五铅五’。民间铜钱与银子的兑换和流转,这才渐渐恢复平衡。”
李安棋听着凌落的讲述,思绪不禁又飘回到靖国府被抄之事上。
靖国府被抄,正是受大皇子牵连所致。
凌晔临走时说,朝中有人有心针对李淼,在皇上面前参了他。
最后同样为大皇子一党的左相左烛冉,突然反戈,在靖国府背后狠狠刺了一刀。
难不成……这件事情的背后,一直有人在暗中操控?
这一切都是那人的有意为之?
李安棋越想越心惊。
那李淼呢?
他真的是无辜的吗?
还是说,他参与了大皇子贪污贿赂的每一环……
凌落似是看出李安棋眼底的困惑,开口道。
“李淼具体为大皇子效力多少,没人说得清。但毕竟,靖国府家风非一般世家大族可比,你可以不相信李淼,但得相信靖国府。”
李安棋对上凌落深邃的眸子,眼中带着迟疑,久久未开口。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靖国府了。”
李安棋沉吟说罢,转身步入户部衙署主殿。
户部尚书蒲言汕正忙于案牍之事。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闻声抬头,见骁王与李安棋正款步而来。
蒲言汕赶忙放下手中事务,疾步上前迎接。
他满脸堆笑,拱手作揖道:“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随后,他转头望向李安棋,依旧是笑容满面:“见过棋娘娘!下官每次见到棋娘娘,一准会发生好事,真是托娘娘的福啊!”
骁王微微颔首,神色淡然。
一旁的李安棋落落大方,浅笑颔首回礼。
“王爷、娘娘、这边请,棋娘娘都是老熟人了都!”
蒲言汕笑盈盈将两人引至座前,给两人倒茶。
“王爷和娘娘请坐。”
“不必。”
李安棋从芷兰手中接过一匝银票,双手递向蒲言汕。
“蒲大人,这是本宫前些日子在单记的分红,一共是两万三千八百余两,照旧捐作军饷,愿能为大鑫尽一份绵薄之力。”
蒲言汕双手接过银票,立即吩咐身旁主事:“快给娘娘捐的银子记录在册!”
“是!”主事应声,拿出账本认真记录在册。
蒲言汕看着李安棋,眼中满是惊喜与赞叹,忍不住地夸赞道。
“棋娘娘深明大义,仗义疏财,怀有兼济天下之德!此等高风亮节,实乃世人之楷模!”
蒲言汕竖起大拇指,比着赞,同凌落笑道。
“王爷真是好福气!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