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眼眸凝滞一秒,随即点了点头。
左斯芸缓缓收起笑容,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接着道。
“琴娘娘前几日便回了宁安庄,同老爷说了许多荒唐话,老爷现在……心里憋着火,就等着棋娘娘回来。棋娘娘小心……”
闻言,李安修望向李安棋的眼中也带上一抹担忧之色。
李安才满脸天真地抬着头,巴巴望着李安棋。
“……”
李安棋颔首静默一会儿,缓缓抬头,语气坚毅且从容,迟迟道出一句。
“安棋与嫡姐情分已尽。安棋自会小心,多谢嫂嫂提醒。”
左斯芸、李安修与李安才皆是一愣。
李安棋朝李安才微微勾起嘴角,缓缓牵起李安才。
左斯芸推着李安修的轮椅。
几人一同朝着宁安庄内走去。
宁安庄主殿。
李淼、李宝琴、秋月、夏姨娘和李安画正坐在圆桌边,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听到窸窸窣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李淼冷着脸色,阴阳怪气苛责道:“不就封了个三品诰命吗?还得这么多人去接她,把她能耐的。”
恰巧李安棋一行人刚进屋,便听见了李淼的这番话。
瞬间,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秋月见过娘娘!”秋月挺着大肚子,在身后丫鬟的搀扶下,急忙笑着起身。
夏姨娘尴尬地陪笑站起身来,带着将李安画一同起身,朝李安棋屈身行礼。
“见过棋娘娘。”
李安棋的目光扫过坐在桌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李淼和李宝琴,而后对着夏姨娘和秋月浅浅一笑。
“大家无需如此客气,都是自家人。”
李安棋牵着李安才,缓缓步入室内,落坐在席间。
左斯芸将李安修推到李淼身边,自己则坐在李安棋与李安修之间。
丫鬟们依次排开上菜。
众人似是还在刚才的尴尬氛围之中,皆沉默不语。
自从靖国府没了以后,大伙在宁安庄的日子也逐渐趋于平淡。
对于从前食不言寝不语的严格限制,也逐渐放宽许多。
“夏姨娘和画儿近来可好?”李安棋问夏姨娘和李安画。
夏姨娘面色尴尬,瞧了瞧李淼和李宝琴,扯着嘴角忙说“好”。
李安棋舀了半碗山药乌鸡汤,吩咐流云递给秋月。
“你不日就要临盆,尤其在吃喝饮食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务必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李安棋同秋月说。
流云眼中带着羡慕,笑着同秋月挑了挑眉,将汤碗放在秋月面前。
秋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苦笑着看了一眼李安修,眼中隐隐泛着泪花,同李安棋点头:“嗯。”
李淼冷眼瞥向李安棋,冷哼一声。
李安棋看着李淼阴阳怪气的脸,以及李宝琴得意中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容,微微撇一下嘴角,夹起一块蜂蜜酸溜肉放到李淼碗里。
“父亲……”她语气温和,正欲好好向李淼解释一番。
“书儿还要在骁王府住到什么时候?”李淼神情肃穆,依旧未瞧李安棋一眼,一边夹菜一边发问。
“……书儿她不打算回来。”李安棋微微蹙眉道。
“那像什么话?!”
李淼骤然看向李安棋,眉眼带着愠怒。
“难道要她像你一样,去勾引骁王,成为骁王的侧妃吗?你可别忘了,骁王当初喜欢的可是琴儿!你可有考虑过琴儿的感受?!”
李宝琴随着李淼的话,也变得气鼓鼓的,怒视着李安棋。
“父亲,当初王爷要纳二妹妹为侧妃,并非二妹妹本意。”李安修皱起眉头出面解释。
李淼摆摆手,示意李安修闭嘴,急切道。
“什么并非她本意?若不是她暗地里偷偷勾引了骁王,那骁王会在皇上面前请求赐婚?!”
“老爷……”左斯芸似乎也想为李安棋说话。
却被李淼厉声打断:“你一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家,就别插嘴了!”
“父亲!”李安修似乎对李淼所说的话极为不满,脸色陡然变得严肃凌厉。
李淼见李安修如此,心虚了一瞬,不再言语。
“父亲此言差矣。嫂子在外做生意,为的还不是这个家。若不是嫂嫂抛头露面经营起秀云斋,大家平日吃什么,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