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夏姨娘忽地跪在李安棋面前,泪水决堤,连声音都嘶哑大声了些。
“妾身当初就不该听老爷的话,将画儿的亲事交给琴娘娘!妾身含辛茹苦抚育画儿十三年,如今朝夕之间被毁了一生清名,这以后可该怎么办呀?!呜呜呜呜……我的老天爷呀!棋娘娘,求求棋娘娘为画儿想想办法!求求棋娘娘帮帮画儿!求求棋娘娘!”
夏姨娘泪如雨下,悲戚喊冤的声音响彻整个芙英苑,令闻者痛彻心扉。
说到最后,她跪着走到李安棋面前,给李安棋磕起了头。
李安画见夏姨娘如此,更是止不住地哭起来,手中的手绢浸染半湿。
李安棋惊忙示意芷兰和流云扶夏姨娘起身。
夏姨娘撕心裂肺的哭着,一张狰狞泛着泪光的脸似是定格,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屈辱怨毒。
李安棋眼眶通红,眼中闪着泪光,安抚般牵着夏姨娘一只手。
“姨娘还记得么,本宫曾向姨娘许诺过,只要本宫力所能及,绝对不会弃画儿于不顾。”
“记得!记得!”夏姨娘激动地点头,接过芷兰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泪。
李安棋嘴角勾起一丝温馨安抚的微笑,眼中光芒锋利而坚韧。
“画儿的亲事,本宫会帮她找个好人家。张家的仇,本宫也会报!”
夏姨娘和李安画怔怔望着李安棋如白刃般锐利的眼神,神色带着感激,眼中又忍不住浸出泪。
“可是娘娘,出了这样的事,如今还有谁敢娶咱们家画儿呢?”夏姨娘耷拉着脸,万般委屈问李安棋。
李安棋沉思片刻。
脑中沈家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沈子瑜看起来十六七岁,也正是到了说亲的年纪……
“夏姨娘可听过,凉州沈家?”李安棋问。
夏姨娘脸色有些难堪,慢慢点头:“听是听过,只不过……凉州,是否有些太远了些?”
说着,夏姨娘回首望了望李安画,随后她回头朝李安棋微微苦笑道:“妾身怕画儿不习惯。”
“沈家已经搬来了京城,离宁安庄也不远。万一四妹妹嫁过去,也方便姨娘和四妹妹相互照看。”
李安棋自然知道夏姨娘心中想的是什么。
敢问世间哪个当母亲的,愿意将自己一心抚育的爱女远嫁呢?
夏姨娘眼中一亮,笑着点点头,随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蹙起了眉头。
“可是,妾身听说,那沈家没落,如今穷困潦倒,家中只剩沈母和沈子二人呐……若安画嫁过去,怕不是要过苦日子……她这孩子,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怕是一下吃不了那么些苦……”
夏姨娘回首再次望向李安画。
却见一贯听从安排的李安画,哭着嚷道:“画儿不怕吃苦!”
虽然李安画这么说,夏姨娘却还是愁眉不展,担忧得紧。
李安棋握了握夏姨娘的手,接着同夏姨娘道。
“姨娘放心,沈家祖辈是前朝文昌侯,即便是没落穷酸,也含有世家之族的教养和底气。那沈家儿子沈子瑜,本宫前段时间见过,是个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好男儿。”
听李安棋这么说,夏姨娘脸色逐渐缓和了些。
李安画低着头,双颊莫名一红。
李安棋接着道:“如今沈子瑜与沈母搬来京城,正是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他日一旦高中,妹妹往后的日子,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夏姨娘一听,立即忍不住笑开,不可置信地问:“那沈子瑜,是个举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