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村地处大申的北方,年关前后几乎都会大雪满天。
老人都说‘瑞雪兆丰年’,可什么又是丰年呢?即便没有天灾人祸,百姓靠着几亩薄田也过不上肚饱身暖的日子。
天冷的时候,村里很少有孩子出来玩耍。不是他们不想出来,实在是家里的棉衣不够每人一套的!
很多人家的孩子多,棉衣都是轮着穿!谁出院子谁穿着,不出院子的就窝在被子里。
可除夕这日夜里,即便是再怎么冷,孩子们依旧会出来。没有棉衣他们就多穿几件单衣。
加上夜间家家户户院子里都会燃“旺火”,所以大家可以围在火堆旁取暖,倒也能忍受些许寒冷。
岁岁年年有今日。“旺火”爆竹除的是“夕”,却也是百姓对来年的希冀!
……
按例,秦老大是要到老宅陪着爹娘守岁的,可他怕豆子去了那边拘谨。与老宅说好今年便不过去那边了。
他也是个疼闺女的,也不在乎什么出嫁不能在娘家守岁的说法。所以今年的秦家小院的特别的红火。
“小豆子,背个三字经来听听?”南克贱兮兮的逗秦豆子。
“我还未入学堂,并不会。”豆子脸有点红。
南克道:“你姐夫可是秀才公,怎么没教教你?”
秦楚将县城买回来的零嘴扔南克的面前,警告道:“吃,不然让你以后都没的吃!”什么破嘴,真想给他缝住!
秦老大不赞同的瞪自己闺女,南小子怎么说也算客人,咋能这样对待人家呢!
豆子挺高兴,他姐在替他出气呢!南大哥太讨厌了,总逗他玩!
南克看了一眼肖清远,好奇道:“你不是京城的人士吗?讲讲京城里的人是如何守岁的?”
肖清远思绪万千,回想到祖父在时带着他参加过那繁琐的除夕宫宴,无趣又拘谨!可惜这些不好此时说出来。
他缓缓道:“我十几岁便一个生活,除夕夜其实也没事可做的,买些甜饼零嘴也就算过节了。”他说的无悲无喜,可听在秦老大耳中只觉得心酸,这孩子原来也这般可怜?他家闺女好歹有他这个爹陪着。
越想越心酸,越心酸越觉得女婿可怜,秦老大突然鬼使神差道: “日后除夕就回来,爹等你们!”
这话是看着肖清远说的,肖清远一愣,继而眉开眼笑的点头。
“谢谢爹!”他唤的是爹,而非岳父!
其他人:“……”这气氛怎么就突然煽情起来了呢!
豆子歪着脑袋看着南克,“南大哥,你以前是如何过除夕的?”
南克身子一僵,脸色都冷了下来。豆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无措的向秦楚的方向挪了挪。
秦楚咳了几声,南克回神,看到几人都盯着自己,摸摸鼻子,“小豆子别怕,我不是生你的气。”
“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西……西边是我的祖籍,那里也过除夕。不过我是不过的,因为我的母亲死在了除夕夜。一年不到,我那父亲便续娶了新妇。我这个前边妻子留下的拖油瓶,自然成了多余的。除夕也只是他们一家的团圆夜,我这个外人只配躲到府中的某个犄角旮旯里吃剩菜残羹!”
秦豆子听的眼泪都下来了,他抽抽搭搭道:“对不起,南大哥。我不该问起你的伤心事的。”
秦老大伸手拍拍豆子的脑袋,安慰着他。
南克无所谓道:“哪个告诉你我伤心了,那些个东西还不配我伤心!来~,给南大哥笑一个!”
可惜此时没人能笑的出来,就连秦楚和肖清远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真没想到这人看似不羁的性子,居然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楚楚拍拍手说道:“大好的日子,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么不开心的事情,接下来开心些?”
豆子拍手附和着自己姐姐,虽然他也不知道姐姐说的开心是什么!
秦楚起身走向灶房,肖清远了然的跟了过去。
“楚儿可是要吃暖锅子?”
秦楚一边往外扒拉东西,一边赞道:“知我者清远也!”
肖清远挽了衣袖帮着她收拾。菜蔬这些是没有的。这个季节,那些绿色的蔬菜高门大户都难得一些,何况平常百姓。
都是秦楚从县城买来的干菜,都提前处理过了,还有些羊肉、冻豆腐和鸡鸭的内脏。
二人将这些端到堂屋时,南克指着那些状似肠子之类的东西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