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房间里,灯泡昏黄的光,映得简陋木板床上的红衣新娘小脸蜡黄。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打开。
有所感,他猛然转头。
孙健友一脸戒备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二弟孙健安,“健安,当年救你,我腿瘸了,这是你欠我的。”
身材高大,相貌周正的孙健安攥紧拳头,眼神矛盾复杂,哀求道:“大哥,我以后发工资,每个月给你一半,足够你在农村娶个媳妇,也能养家。”
瘸腿的孙健友眼神阴鸷,状似疯狂阴狠,“孙健安,我只喜欢美兰。这辈子,我非她不娶。如果不是我腿断了,我也能考上大学,也有好工作,照样能娶到美兰。”
“大哥……”孙健安隐约看到衣着凌乱的刘美兰,气得脖子青筋毕现,“求你了,大哥,放过美兰!”
一个面色黧黑,颧骨高的瘦老太婆,一把扯住就冲进去的孙健安,眼泪直流。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着二儿子,“健安,你哥就这个指望,你现在反悔,是想逼死他吗?”
“健安啊,做人要有良心,当年不是你大哥救你,你小命早就没了。你大哥的一条腿,换个女人算什么?你是大学生,长得又好,以后在城里照样能娶好老婆。”
孙健安好不容易积攒的反抗,在老母亲的一声声哀求中,节败退,颓然地蹲在地上,抱着头,憋屈痛哭。
孙健友眼底漾起得逞的变态快感,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用力关上了木门。
再转身,像一条饿狼遇到美味可口的小绵羊,扑到了刘美兰的身上。
所有的恨意,在刹那间升到顶点。
刘美兰顾不上分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抓起床头台灯,往孙健友的脑袋上用力砸了过去。
孙健友不敢置信,闷哼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刘美兰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孙健友,跳下床,穿上鞋,就要开门冲出去。
突然前世的悲惨经历涌上来,历历在目。
她居然重生了,回到了三十年前,1994年。
跟她谈恋爱的是孙健安,但洞房的是孙健安的大哥孙健友。
她跑出去,跟孙健安控诉孙健友图谋不轨,但万万没想到孙健安为了还大哥孙健友的恩情,把她推向深渊。
孙健安一边哀求她原谅,一边联合孙母,又把她重新送回新房。
从这天开始,她白天被关起来,晚上还要被孙健友强暴。
半个月,偷偷找机会逃跑,回到娘家,但娘家收了孙家五千块钱彩礼,给哥哥娶媳妇。
娘家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孙家来人之后,就把她捆起来送了回去。
回到孙家当天晚上,就被孙健友打断了左腿,拴了狗绳,足足关了她五年。
这五年,中间几次自杀不成,只换来孙健友更加变态的毒打侮辱,直到她怀孕生了孩子。
她不听话,孙健友就打孩子,有时候甚至把孩子的脑袋按在水缸里,逼她就范。
为了孩子,她妥协了,犹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她用命和尊严养大的孩子,长大之后,不仅不理解她,反而觉得她年纪大了,还是个瘸子,离婚了,根本没法养活自己,让她接受现实不要折腾。
孙健友见她想离婚,又毒打她一顿,昏迷过去。
半夜里醒来,她关闭窗户,拧开了煤气阀门,报仇的同时,也了结屈辱悲惨一生。
一定是老天爷看她太可怜了,才让她重生。
这一世,她要报仇,她要做一个比坏人还坏的人,把前世的屈辱,加倍偿还给孙家,刘家。
孙母听到里面没动静了,凑在门前担忧问:“健友,你没事吧?”
刘美兰听到孙母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假装害怕,“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她一边“哀求”,一边爬到床上,推开不大的窗户,撕开旧纱窗。
把娘家给的嫁妆红色木箱放在床上,刘美兰站在箱子上,顺着窗口爬出去。
孙健友逐渐醒来,一手捂着脑袋,一边寻找,抬头看到已经爬出去半个身体的刘美兰。
“刘美兰,你跑不了!”孙健友不顾脑袋疼,表情狰狞地站起来,伸手抓刘美兰的脚。
刘美兰听到孙健友的声音,用力蹬了一脚,“去死!”
本就摇摇晃晃的孙健友,被刘美兰踢了一脚,跌坐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发出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