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骑他的机车了。
所以当他打车到达医院时,时间过去了快一小时。
只是当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大门进进出出的行人时又踌躇了。
他请假来这里确实是一时冲动,可却没后悔,他就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江知行这样自私的人怎么会因为救他而坠楼昏迷。
贺逍觉得这都是假的,想要拆穿江知行的谎言。
可到达住院部门口迟疑的也是他。
吹了十来分钟的冷风,贺逍才似下定决心般走了进去。
然而他刚上七楼就与出来的江瑾聿对上视线。
江瑾聿看见他轻愣一瞬,脸上就绽开自认为和蔼慈祥地笑容。
“阿逍,你没上课吗?是来看阿行的?”
贺逍看见他心头就警觉起来,表面不动声色地唤了句,“江叔叔。”
“嗯,我来看江……同学。”贺逍蹙了蹙眉,语气有些生硬。
不知怎地,这一次的江同学三个字就让贺逍难以叫出口,有些奇怪。
看来有病的果然还是江知行。
江知行看出他的纠结,眼底笑意加深,可表情却是哀伤叹息。
“阿行的伤势很严重,医生说他如果不能清醒就会成为植物人,你是他的同学能和他多说几句话说不定能够刺激一下他的神经让他能够早点醒来吧。”
贺逍薄唇抿得更紧,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江知行的伤势竟然这么严重?
“……我去看看他。”他绕开江瑾聿就走。
江瑾聿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次与贺逍独处的机会,面露慈爱缓和的微笑,像知心陪伴的家长。
“阿逍别难过,这是阿行自己的选择,想来他还是很看中你这个……朋友的对吧。”江瑾聿轻声道。
贺逍却是眉头一跳,江知行什么时候把他当朋友过?
但这话他到底没说出口。
心情烦闷随意地‘嗯’了句,没注意到江瑾聿古怪激动又有几分扭曲的表情。
江知行确实如江瑾聿所言,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除了面色过于苍白外其实与睡着别无二致。
开始贺逍语气冷硬又别扭,可说多了江知行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贺逍才不得不相信江瑾聿说的是真的。
衣着单薄的少年就这样在病床前站了许久,他死死盯着病床上的人,企图看见他脸上伪装的细微波动,可惜什么都没有。
从学校到这里所有的期待化为须有,他想要爆粗口可又知道场合不对。
犹豫半晌,还是僵硬又愤懑不爽地说了句,“谁让你救啊,活该!”
嘴里这么说着,揣在兜里的手却紧紧握着。
一时病房内空气寂静,一直远远站着的江瑾聿不知何时走上前,脸上还带着虚假的笑容。
“阿逍,别难过,阿行会醒来的。”
他嘴上安慰着,却淡定从容地从包里掏出一把刀,锋利的刀面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射得反射出森寒的光。
也就在他即将靠近贺逍时,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定格。
少年垂着眼眸站在病床前,身后是举起刀的面容扭曲的男人。
……
偌大的十字路口,再往前开几百米就是当年33岁的沈临月坐车坠桥的那座大桥。
黑色的迈巴赫等待红绿灯,刚起步没多久。
左边车道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以极快地速度突然冲出来。
车内的沈临月最先注意到那辆加速的面包车,等她回神破口要提醒司机当心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面包车的目的很明显,直奔他们而来,就算司机心理素质极强现在提速也抵不住面包车的全力一击。
沈临月下意识抓住车顶的扶手,眼睛闭上的一瞬。
耳边倏然炸响一声猛烈的撞击声。
但这撞击声并非是在他们车上,而是车外。
同一时间,听到声响的沈临月下意识睁开眼,透过车窗,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一辆虚影的车飞驰而过。
而那辆车的驾驶员……
沈临月瞪大双眼,唇瓣微张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见了自己的脸。
驾驶员是她自己,怎么会……
正当她完全处于震惊回不过神之时,熟悉又欠揍地声音出现在脑子里。
“我可真是不容易,人终于被我找到了,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