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在林梦晚马车旁的一队士兵,看到萧衍过来,赶紧纷纷下马,单膝跪地,“见过大将军。”
萧衍摆了摆手,“归队吧,”这些士兵都是他的亲卫,领头的还是他的副将。这次招他回京,他本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林梦晚听到声音,掀开车帘,就看到了自己那风度翩翩的徒弟。
她眼里带笑,邀请道,“上来坐坐!”
萧衍颔首,一掀衣袍上了马车,这辆马车还是当初他送的那辆,有被好好的对待。
师徒俩对面而坐,萧衍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三年时光没见,她出落的越发美艳动人。
察觉自己在师傅脸上注视的时间过长,他掩饰的轻咳一声,“师傅。”
林梦晚伸手给萧衍倒了一杯清茶,“嗯,这次回去有什么打算?”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她和徒弟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衍闻言正了正身形,也不隐瞒,“我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心,但那个位置也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这几年,两人书信频繁,林梦晚也知道一些内情。知道萧衍有个同母的嫡亲兄长,就是那三王爷萧锦臣。
林梦晚本不想理朝堂之事,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拒绝。
她抬眼轻笑道,“你倒是兄友弟恭,懂得谦让?”
萧衍轻抿了口茶水,姿态娴雅,语气颇为平淡,“以前身子骨不好,经常生病。儿时母亲早去,我是兄长护着长大的。要是没有他护着我,我怎能在那龙潭虎穴中成长。
从始至终也没惦记过那个人人向往的位置。”
他说话不带一丝温度,眼神里有着淡淡的伤怀。但能想象得到,两个打小没有母亲护着的孩子,生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是怎么艰难的生存的。
林梦晚知道徒弟不需要她做什么,只当个安静的听众就好。
萧衍伤感了一会,很快收起了面上的情绪,随后又扬起了淡淡的笑容,有些讽刺的说道,“别看我这几年在边寨苦寒之地,获得了不少军功,但也抵不上某些人的枕边风管用!”
林梦晚莞尔。
萧衍挑眉,师傅怎么不心疼心疼他,他都这么卖惨了?这是个心硬的女子!
“兄长在朝堂更加举步艰难,我们兄弟二人又没有母亲为我们筹谋,外家手里虽然有些兵权,但要是发生什么变故那也是鞭长莫及。
我这次回京往好了说,是满身军功荣耀回京,但在我回归前,我那偏心眼的皇帝老子,就已经没收了我的兵权。”
这让萧衍感到无力的同时,也更加的寒心了!
林梦晚这会倒是想安慰安慰,自己这倒霉徒儿了。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阿衍啊,凡事都要往好的方向想,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萧衍嗯了声,身体闲散靠后,靠在软枕上神色放空。他在这几年里成长不少,不再是曾经那个病恹恹的五皇子了。
战场上让他练就了一身铁血气质,身子骨也变得硬朗强悍。一身功夫傍身,虽然兵权没了,但本事还在,他无需惧怕任何人,有和那些兄弟一争的能力。
虽然他不想做皇帝,但他可以帮助兄长,他萧衍不再是拖累,等他回归朝堂,也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兄弟们,尝尝鲜血的味道。
他可没忘记,几年前的那场追杀。
他们在车里悠闲自得的说话,身后那辆马车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林墨小眉毛皱着,掀开车帘一直注视着前面的马车,嘴里时不时还轻哼出声,小屁股就像扎了刺一样,在车上烦躁不已。
秦卿看得直摇头,在孩童第五次揭开车帘时,出声制止,“小墨回来,像什么样子?”
声音里没有呵斥,只有对孩子的怜爱。林墨听话的端正坐在自己老师对面。
小脸比平时还要严肃三分,他紧抿着薄唇,像个小老头唉声叹气的说道,“老师,那个男子是谁,怎么可以和母亲独乘一辆马车?他无理至极,”林墨愤慨的说道。
秦卿心里也不好过,但他是成年人,没有小孩子那样的浮躁。
只是轻哄着林墨,“也许有什么事情也不一定,你这样让你母亲看到了,她会不高兴的!”
林墨知道是自己心乱了,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他在心里懊恼自己的不成熟。
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心里还是难免遐想。
马车行驶到了晌午,队伍终于停下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