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宴清一大早就来到父母的院子,淳安公主还在礼佛,宴北铭则在院子里练功,见儿子一大早就过来了,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半个时辰后,淳安公主走出房间,见儿子还在等候,便将他叫了进去。
宴北铭见状,连忙收拳,也跟着进了房间,房间里摆好早膳,淳安坐下,对宴清说:还没用早膳吧,来,坐下来,陪母亲吃点。”
宴清看了父亲一眼,见他朝自己努了努嘴,便乖乖的坐下来用早膳了,期间三人都没有说话,整间屋子里只有碗筷的碰撞声,用完饭,下人进屋收拾,宴北铭则到一边的罗汉床上沏茶,淳安坐在一旁看着佛经,宴清鼓起勇气对淳安公主说:“母亲,儿子想出去。”
淳安公主头都没有抬,说:“不许。”
“母亲,儿子真的有要事要去办,母亲就让我出去吧!”
“有什么事,让云影和云林去办,你就在家待着,哪都不准去。”
“母亲为何要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若想出去,谁也拦不住我。”
淳安终于抬头,看向宴清,不可思议的说:“是,你如今长大了,镇国公府内谁也拦不住你了,包括你的父亲,但只要你踏出去一步,我就用鞭子抽自己一下,你是我儿子,你不听我的话,就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你。”
宴清没有想到向来温柔的母亲,居然会这样威胁他,宴清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母亲,想到还在等自己的梨若,他的内心开始挣扎,他不知道他该怎么选,选择留在家里,那梨若怎么办,等到他们想到办法,她会不会自己就行动了,太子对她虎视眈眈,一旦有什么事,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可若选择出去,依着母亲的性子,她绝对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那到时,他的心里又能安吗?
想到这里,宴清痛苦的看着淳安公主,眼眶微红,哽咽的说:“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我和若若最坚固的靠山,却没想到你竟是第一个在逼我的人,母亲,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吗?还是你觉得该死的是我,而不是我兄长。”
“宴清。”宴北铭站起身子,走到淳安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对着宴清怒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而淳安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抽泣着说:“你在怪我,你在怪我。”
宴清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呼吸一口,说:“自从兄长死后,我虽父母双全,却和孤儿没有两样,逢年过节,人家团团圆圆,我却只有一个人,那个时候,我整日整日在家,母亲过问过吗?我知道你想念兄长,可我也是你儿子啊!好几次我都在想,如果死的是我,母亲也会这样难受吗?”
宴清的话说完,淳安公主已经哭倒在宴北铭的怀里了,宴北铭一边安慰妻子,一边阻止宴清再说什么,可宴清已经不想再说了,他看了淳安公主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外面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细雨,雨水裹挟着冷风,打在宴清身上,他似没有任何感觉的往前走,院外等着的云影看见,连忙上前询问:“世子,这是怎么了?”
宴清没有说话,只顾自己往前走,云影见世子不理他,有些急了,此刻身上也没带伞,雨虽小,但却刺骨的很,这样淋下去,难免会着凉,于是云影着急忙慌的去找了把伞,给宴清打着伞送他回了院子。
一回到院子,云影就张罗着为宴清沐浴更衣,可宴清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云影唤他,他也只是摆摆手,示意云影出去,就这样一直坐到天黑。
宴北铭好不容易将妻子哄睡着,气还没喘一口,云影就来寻求帮助了,没办法,只能赶到儿子的院子。
屋外云影和云林正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国公爷来了,似找到了主心骨般看向国公爷,宴北铭走到房门口,见里面一片漆黑,问道:“一回来就这样吗?”
云影点头说:“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了,淋湿的衣服也不换,东西也不吃,就那样坐着。”
宴北铭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