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磅礴的雨势就在眼前。
坐回前台,宣依戴上了配备的电竞耳机,没接线,只是将外界的雨声隔绝,沉头继续计算着分数。
已经笼统记了一下最高分,现在提笔记的是记忆模糊的答案算下来的最低分。
齐呈枫凑了过来,轻描淡写地念道:“数学92。”
“满分150吧。”
耳机里没有流动的音乐,较远的那些噪音或多或少都被隔绝了,但他的声音太近,以至于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宣依扯下耳机扭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额间拧着小八,就这么看着齐呈枫。
他肯定察觉到了视线,可他就是没抬头,继续扫着纸张上凌乱的内容:“按这个分数算,浔理应该没问题。”
海浔理工大学,宣依之前翻《高考指南》的时候有圈过这所院校,但是当时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分数线什么的已经模糊了。
闻声,宣依又低头去看分数,杂乱一通,她视线搜索了一会儿才找到了起初计算的总分,“你不是没读了吗?”
“嗯,可以这样说,但……算了,反正确实如此。”
“那你的预测能准吗?”
齐呈枫抬手勾过电脑旁的笔筒,抽了一支笔出来,在她凌乱的数字堆里落笔:“数学估分一般是最接近的,但你这最高和最低之间差了27分,重新再对一遍…”
笔尖草草划过一个27,又寻了处空白继续:“语文分最飘忽不定,暂且择个中间值。”
然后又划过一个97。
但一下又一道杠叉掉了这个数字:“等等,你给你作文估的多少?”
“最高54,最低40。”宣依认真答道。
估个分,数学差27,语文光作文差14……这估分估得挺保守。
“相差这么大?这么保守?”齐呈枫摇了摇头没等她的回答,“这次作文围绕‘怎么做’,‘成为什么样的人’来写,你写的是哪个角度?”
宣依沉默了很久,齐呈枫见没人回答便扭头看向了她。
灯光略显昏暗,碎发别在耳后,马尾经过一天有些松散,低着头,黑色瞳孔没有焦点般落在纸张的某处……
兴许是没有屋檐,雨势浩大却也只是淅淅沥沥地入耳,齐呈枫搁下笔不知该做什么。
似乎是那支搁下的笔调回了宣依的思绪:“我写的主旨是,‘怎么做,不一定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走神了?
“嗯,都一样,跑不了题。”随后他又拿起笔在刚才划掉的数字下重新写了个105。
……
在齐呈枫的一番预估下,最后得到到区间确实比一开始小了一倍不止:“差不多,取高点稳过,取低点擦边过或者接受调剂,反正进浔理是没问题的。”
宣依点了头:“嗯。”
“没点其他的?”齐呈枫像是干完了一番体力活,笔往桌上一丢,后仰在了椅背上。
转椅的轮子随着他压过来的方向往后滚。
宣依一把抓住扶手,借力将自己转向他。
磅礴雨夜里,她会心一笑,嘴角陷下一个浅浅的梨涡:“谢谢。”
转瞬即逝,又变成无所谓的平淡模样。
齐呈枫见状,踏在地板的脚微微助力,整个转椅随着这股力的拉扯往前移动,直到两张椅子撞到了一起,震荡却没分开:“宣依,你高中在哪儿读的?”
“我好像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吧。”宣依淡漠得与刚才唇角带笑的好似两个人。
“嗯,确实。”他又满不在意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双眸。
又沉寂下来,宣依看向屋外的大雨,扯了扯空调被也埋头靠在了桌上休息。她睡意浅,耳畔边间断地游离着零碎的声响,但潜意识知道身边有其他人,她并没在意。
后来又零碎劈下几道雷,宣依在睡梦中乏味地皱过眉后便沉入了深度睡眠。
“别说,她还挺好看。”
“昨天我就想说,但感觉脾气不太好诶。”
“玫瑰都带刺,长得好看脾气差点正常。”
……
耳边嬉笑讨论声引诱着宣依睁开了眼。
“哟,醒啦,辛苦!”程舟坐在昨夜齐呈枫所坐的椅子上,手指勾起桌台上的塑料袋,“给,呈枫买的早餐。”
头脑还没完全清醒就发觉到了氛围的变化,网咖一片明亮,临近前台的几排电脑桌都坐满了人。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