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亮,娘俩同时醒来,看见阿雪穿戴整齐准备走,焦红杏问她:“生意没受到影响吧?”
她身体不好,馒头铺子全靠阿雪一个人支撑着,一个月也不少挣,钱都在焦红杏手里存着,等着到时候给阿雪做陪嫁。
阿雪低头整理衣摆,状似不经意道:“好着呢,没什么区别。”
焦红杏默默叹了口气。
她生的孩子她最是了解,姐弟俩个都性情天真的不会撒谎,只要一撒谎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看来,退婚这件事到底是在镇子上传开了。
想到那日的场景,焦红杏心口又是一阵抽痛。
其实自打知道谢家那孩子被认回侯府后,他们夫妇俩便预料过有这么一天,但等这天真正来临时,还是会下意识的难以接受。
幸而那日卢大富还没进山,全程都是他在答对,焦红杏被卢石头扶着进屋里坐着,一坐就是到了晚上,等阿雪回来,将这一噩耗告知她。
原本家中气氛沉闷,谁成想阿雪只是笑笑。
“退就退,没什么大不了,我都忘了谢家那小子长什么样子了。”
可不仅仅是被退婚的事情。
等到生意变得不好,周围人议论纷纷时,阿雪才意识到,谢家那小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们这个家承受了什么,更不用说那些如蚂蟥一样扑上来想要借机吸血的村里亲戚。
阿雪临离开家之前,告知焦红杏莫要进库房里,说里面她都收拾好了。焦红杏点头应下,目送女儿离去。
现在才初春,山里的猎物恐怕不好打,阿雪估摸着这次老爹和石头最快也要五六天之后能归,也不知道那些亲戚还会不会来。坐在铺子里,阿雪胡思乱想,心中多了对前未婚夫的怨气。
俩人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当时作为邻居生活了好几年,焦红杏可怜他们母子俩无依无靠,对他们多有照顾,冬日送兽皮,夏日送瓜果,可谓无微不至,也因此结下娃娃亲。
可现在在看,之前的一切好像都是笑话。
阿雪愤愤,将手里捏着的小块馒头塞嘴里大口嚼了。
今日生意不好不赖,有些客人来买馒头时,还借机打量阿雪,想看看她是否夜夜哭肿了眼睛。
可惜,没有遂了他们的愿,阿雪好的很,吃饭睡觉做活,日子有条不紊。
好像和退亲之前没什么区别。
镇子不大不小,因此有点事情便会传开,但没传多久,阿雪退婚的事情便被另外一件事掩住。
镇子里发生命案,死人了。
当天阿雪在给客人装馒头,莲花急匆匆的过来。“阿雪啊,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啊?”阿雪吃惊,手上没拿住,圆滚雪白的馒头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抱歉,这就给你拿新的。”阿雪赔罪之后手脚麻利的装好,待客人走后,她面带震惊的问,“怎么回事?谁死了?”
“哎呀,镇子里都传开了,就是淹死在镇外的那条小溪里,好像是个年轻郎君,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人家说已经报官了,兴许明天官府的人就能来。”
平和安稳的小镇第一次遇到这样恶性事件,一时间人心惶惶,阿雪顾不得天黑就收了摊子,怕焦红杏自己在家不安全。
等到回家之后,便瞧见库房门又开了,她快速过去扫了一眼,见地上落了两个大棒槌。圆脸小娘子绷着的脸露出笑,关好门步履欢快的进屋。
“娘,今天谁来了?”
“阿雪,你回来了。”歪在床头的焦红杏起身,“今天怎么这么早?”
阿雪没答话,先是上下打量焦红杏,见她面色红润不像是被欺负,她才松了口气。“卖完了就先回来,娘,今天是不是来人了。”
那库房的锁和房门都被破坏,既锁不了又关不严,焦红杏身体不大好,想着休息一会再去整理,没想到今日阿雪回来的这般早,被她撞见了。
“你大伯和叔叔一家来了。”
说是大伯和叔叔,并不是亲的,只是有点血缘关系罢了。焦红杏缓缓起身,“阿雪,仓库里的机关是不是你放的?”
那群人要进库房,焦红杏一个人自然拦不住,没成想进去之后都吃了棒槌,脑袋上打出好大的包。生怕有别的陷阱机关,这才没往里进。
瞧见焦红杏面色严肃,阿雪赶忙凑过来,撒娇道:“我就是怕有老鼠才弄了机关,哎呀,娘我饿了。”
她一张脸上像是白纸一般写着小心思,焦红杏哪里不知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