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身上的气味,一股淡淡的甜腻味道。
纤细凝白的后脖颈上有些许碎发,乌黑的发更显皮肤白嫩。
如今春日时节,屋里不开窗时便有些发闷,她皮肤上沁了一层薄汗,也不知是热还是写字写累了。
“郎君?”
怎么握住手不下笔?阿雪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谢临安视线转到纸上,默不作声的发力,让她跟着他的力道游走。
最后一笔刚落下,阿雪就感觉到他松了手,她一时没握住,墨汁便在纸上留下长长一道,还有零星如芝麻似的迸溅在阿雪的裙子上。
“哎呀,我的新衣服!”
天气渐暖,焦红杏给阿雪做了两身薄衣裳,颜色鲜艳正是这个年纪的小娘子穿的。阿雪也喜欢,向来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弄坏了。
可没想到竟然沾了墨汁。
她立刻用手去擦,可怎么也擦不掉。
谢临安递给她一条帕子,松石瞧见后张嘴想要喊不要可。
那条帕子可比她一身的行头都贵重啊!
可郎君做事,没有他插嘴的道理,只能眼睁睁的看见帕子上染了墨色。
阿雪心情低落,攥着帕子往门口走。
“我先回家了。”
失魂落魄的小娘子甚至都忘了带走食盒,一回家就开始脱衣服清洗,虽然洗掉了一些,但还是能瞧见深色,且是在腰腹的位置,太过明显了。
“那么快松手做什么。”阿雪不快,嘟嘟囔囔地骂谢临安。
焦红杏听见了,还以为她在埋怨严夫子,于是过来开导道:“衣服而已,哪有人重要。”
阿雪不觉得。
谢临安哪有衣服重要?
焦红兄笑着道:“你且管洗,等晾晒干了之后,娘帮你想办法。”
……
因着此事,阿雪不大高兴,给谢临安送早饭的时候,也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将包子递给松石,说了句走了,然后转身。
晌午的时候阿雪没来,她铺子里忙走不开,约定好让松石过来取的。
原本焦红杏打算她亲自送过去,阿雪嗔怪:“娘,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你对我好就成了。”
“你都多大了,还和小孩似的争宠。他爹娘不在身边,可不得多照顾。”
焦红杏说的是严夫子,他爹娘去做工了。阿雪则是理解为谢临安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回到小地方做官,父母确实照顾不到。
“那也不能劳累你跑一趟啊。”阿雪道:“我让他派人来取。”
焦红杏心想,是啊,学堂里那么多孩子,派个腿脚快的就来取了。再不济也能让石头跑一趟,于是她便回家了。
松石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布兜子,直接放在凳子上,道:“郎君让我买的。”
“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解开结扣,就见里面是一件鹅黄色的裙子,布料平滑做工细致,应当价值不菲。
他都如此清贫了,阿雪哪能要他的东西。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无功不受禄。
她的拒绝让松石吃惊,还态度坚决地说让他拿回去退钱。
“买了就不能退,而且是郎君让买的。”松石认真打量她,看到底是真不想要,还是在欲拒还迎。
“不能退啊,怪可惜的。”总不能浪费,于是阿雪收下了。
原本面带愁容的小娘子立刻展露笑颜,变脸比变天都快。
松石回去之后如实禀告,想要他们郎君看清她的真面目,谁料谢临安只是颔首,随后让他出去泡茶。
屋里坐着王捕头和其他不快,松石明白这是案子有新进展了,于是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严。
“她醒了?”
“是,大人,王氏醒了,不过她只哭,什么都不肯说。”
那日卢石头带捕快进山,还真找到了人,不过竟然是一个饿的昏厥的女人。带回来之后让大夫好生治疗,两天之后才悠悠转醒。
看见这么多人围着,女人当即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直到王捕头亮出身份,那女人捂脸痛哭,除了吐露自己姓王之外,什么都不肯再说。
谢临安拿出手边的东西,挨个比对,在其他州县失踪人口里,找到四个姓王之人。
“去问她叫什么,按照上面的记录即可找到她的家人。”
王捕头领命,立刻称是。他出门嘱咐那些捕快道:“小心些,莫要让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