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鱼九对面的张真言,捧着茶碗默默的喝,看着这俩人有来有回。因为知道这茶馆老板大概率是风家的人,他心里紧张不敢出声,偶尔在喝茶时瞥一眼旁边静坐的小朔大人。
朔其实知道,面前这个阴柔的男人看得见自己。但谢烛息没有明面上的动作,朔也就不甚在意,只用冷冽的眸子扫了眼他,便去细看身旁装模作样的恬静少女。
鱼九好一张巧嘴,心思又百转玲珑,要是像她一样,自己在幽冥应该能混得更好,但那样太劳心伤神,就跟那瞎眼狐狸一样,上千个猜不透的心眼子……
想来,自己的神识已经脱离幽冥很久了,那该死的狐狸,还没把山鬼花钱簪的通道修好,等回去得治他一个疏忽渎职的罪责……
朔在心里想着有的没的,盯着鱼九姣好的面容突然叹了口气。
鱼九听到他一声没来由的叹息,目光微微一动,虽然不着痕迹,但还是被谢烛息收进眼底。
“鱼小姐,怎么往那边看?”谢烛息笑意更深,明知故问。
“有扰人的蚊子。”鱼九答得随意。
“……”朔无语了一秒,端坐了身姿不再看她。
正好老海从门外回来了,他买好了烧饼,知道自家老板在搭讪美女顾客,贴心多买了两个。他把烧饼放到桌上,便识趣的去给隔壁打牌老头服务去了。
“来,请鱼小姐和这位……吃个简单的早饭。”
“这马蹄烧饼,可是临涣三绝之一。”
谢烛息接过烧饼,分给鱼九和她的同行男伴,这才多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张真言。
张真言接到手上,直愣愣说了句谢谢。
谢烛息装作惊讶的神色,用折扇挡住了口鼻,发出刻意的一声:“哎呀,原来你不是哑巴。”
“……”
张真言咬了口烧饼,求助的看向鱼九。他也不知道这场面,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鱼九反应很快,她当作感同身受到了张真言被冒犯轻视的样子,直接站起身说:“谢老板,多谢你的好意。茶已经品过了,我们还得四处逛点别的呢。”
说罢便将估算过的钱放在桌上,示意张真言一起往外走。
谢烛息倒是没做表示,微眯着一双细眸,看着他们离开,便就着茶水吃完了自己的烧饼。
远处的老海瞧见他吃完了,才默默走来收拾桌面,没成想自家老板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海叔,你瞧着这位鱼小姐,怎么样?”
怎么样?这话问的,跟看上人家了一样。老海在心里腹诽谢烛息一天天拈花惹草,嘴上却说得圆滑:“跟鱼小姐一起的,瞧着不像是男朋友。”
“我看也是。”谢烛息慢摇折扇,笑出一抹深意。
鱼九出了茶馆所在的巷子,便放慢了脚步。
跟在身侧的张真言,低声问她:“这茶馆有问题吗?”
“你说呢?”鱼九反问。
“我看着都挺正常的,除了那个谢老板,有点……有点轻浮。”张真言挠了挠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长得如女子一样白皙美貌,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一上来就能和陌生姑娘聊的熟络。
听见张真言的评价,一旁的朔倒是笑了出声,笑张真言的愚钝。
他回想起谢烛息下楼就投向自己的目光,淡然说道:“他能看见我却没有声张,不太正常。”
张真言这才后知后觉,顿时后怕:“那他……岂不也是通灵之人。可为什么装的看不见小朔大人一样?”
“人家是那地盘的老板,茶馆里那么多老熟客,总不能当着普通人的面说……哎呀,你们是什么来头?身边怎么跟着个大妖怪?”
鱼九压低声线,模仿起谢烛息柔润磁性的腔调,引得张真言笑了起来。
朔倒是不满“大妖怪”这个称呼,强调自己的身份:“是鬼神。”
二人一神走在古茶镇的主街,白天的烟火气息充斥在人来人往之中,氛围也变得轻松愉悦。
古茶镇的白天,大大小小的茶铺茶楼临街而立,门外都摆放着老式茶桌,大都是上了年记的老居民们在坐着喝茶拉家常。沿着街道一直逛,还能看见各式各样的烧饼铺、小吃铺、特产商店等,路边停了些拉货晒货的三轮车、电动车。浓浓的市井生活气息,彰显着古城生活的惬意质朴。
他们在街上闲逛了一上午,最大的感受就是,镇上上了年龄的老人扎堆。他们围坐一起,抽着长杆旱烟,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