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个子也不知何时离开了现场,想必是真的去叫仇天霸口中所称的那位师傅去了。
乞丐垂头塞耳,装着没有听到仇天霸的话语,一直闷头朝前行走,压根就没将这群狂放不羁的孩子放在眼里。
仇天霸见他装腔作势,视而不闻,自己虽受奚落,但仍是强装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以掩饰他内心的骄傲。表面的这份淡然,一般常人难以做到,真是孩子当中少能见到的机灵睿智、从容自若。
他显得淡定自如,双目一转,心里已有主意,随即偏头向着另外的几个伙伴使着眼色。不愧邻伴,几个孩子一拍即合,皆不约而同、心领神会地向着那乞丐的身后一围而去。
这几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身法倒是迅疾,瞬间已从其身后超前挡住了乞丐的去路。
乞丐不以为然,身子一侧,又绕道朝另一边走去,根本不屑与这帮孩子起任何争执。
仇天霸见他油盐不进,不由冷冷地道:“站住,你若再向前走出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乞丐仍是置若罔闻,没有停止前行,只管勾着头向前移步。
方跨出两步。
突然之间。
身后突地一股劲风袭来。让乞丐大吃一惊,即知身后有人偷袭。当即将身子一侧,躲过了来人轻描淡写的一势。
他飘然移向一旁,倏地望向那偷袭之人,不觉一惊,他已料定,这等浩大声势,虽只是粗枝大叶的一击,但也绝对不是那几个小孩所能达到的境界。
一望之间,一张熟悉的面孔,顿让他脸色大变,不由暗忖道:“怎么会是他?他怎么还没离开流云镇?”
乞丐口中的他,到底会是谁?竟让他如此瞠目而视?
只见那偷袭他的人,除了一双耳朵被削之外,其他倒臂有四肘,还算周正之人。他不屑地打量了乞丐一番,见其蓬头垢面,四肢不全。脸上不由生起了一种鄙视。
他斜了乞丐一眼,又不屑地转身向着那几个孩子说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山外高人?真是可笑之极,面对一个断肢残臂之人,何以如此大惊小怪?却不知道师傅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我早就跟你们说过,除了本镇之人,其余人等皆是来者不善,要怎么对付?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说着,将欲拂袖而去。
乞丐站立一边,背对众人,脸上莫名地生起了腾腾杀气,他向自己的断臂之处望了一望,貌似又将戮气灭了下去,轻轻举步,又缓缓向前走去。
仇天霸听到那偷袭乞丐之人如此一说,立即心中有数,见乞丐欲走,不由喝道:“臭乞丐,休走!”
说毕,便领着其余孩童七手八脚地向乞丐围攻了过去。
那乞丐虽是独臂,却始终没将这群孩子放在心中,更没想过要和他们大动干戈,见几个孩子大势来袭,突地闪身,只躲不攻,深怕一不小心伤着这群无辜的孩子。只当和他们捉迷藏一般在那边戏耍。
他根本无心周旋,只想快些脱身,不由一晃跳出了圈外,径直加快步伐,向一个胡同那边奔了过去。
仇天霸见他去势汹汹,凭自己几个毛孩,根本无力留人,不由对着偷袭乞丐的人高声喊道:“东郭师傅,他想要逃跑,得设法将他堵住。”
敢情那偷袭乞丐之人,正是全镇人民大权独揽的东郭鸢,他的住所,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所以那矮个子小男孩殷明,很快便将他搬了过来。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呆立一旁,貌似在寻思着什么?听到仇天霸一说,突地飞身而起,立即向着乞丐身后狂追了出去。
几个孩童,当然有恃无恐地向着后面紧跟了上去,他们学得的三脚猫功夫,都是东郭鸢所授,有东郭鸢出面撑腰,他们自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之前的惊怕,早已生变成了一种看热闹的乐趣。
东郭鸢有如一道闪电,一晃之间,已稳稳落在了那乞丐身前,直接截断了乞丐的去路。
乞丐脸上的杀气未减,眼光透过蓬散的乱发,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直刺向东郭鸢骄狂的面部。
东郭鸢眼里,哪将这乞穷俭相的乞丐放在眼里?眼睛斜视着他,冷冷地道:“这镇上向来清净,谁知你这臭乞丐一出现,就将这帮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弄得是鸡犬不宁,这镇上全是不学无术之人,我东郭鸢正愁无人练手,正闲得双手发痒,今日既然来了,不妨就留下来陪本爷过上几招。”
那乞丐斜头向着自己断臂之处望了一望,貌似伤口严重发炎,包扎的纱布上,略微见得一些零星的血迹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