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长时间过去,面容变化都不算大,估摸着应该是到金丹境了。那三个年轻人自己看不透修为,那肯定实在自己之上了。
先前去里面的少年跑了出来,就在江少年身边坐了,无所谓的说道:“奶奶说她才懒得搭理你。还说今天要是不跪着求她,连房门都不让你进。”
看着燕离似笑非笑的表情,江少年面子上哪里还挂得住,跳起来就是一个耳光:“进去跟你奶奶说,她恩公来了,不出来别后悔。”少年委屈的捂着脸又往后面跑。
燕离笑道:“家风呢,要从你自己做起,一两代不成的。得慢慢教,总是比你这么大的时候强许多了。”江少年苦笑道:“您说的也是,我自己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能指望他们多好。”
少时,一个略有丰满的妇人从后院出来,见有客人在,还是给丈夫面子,走到正中先行了一礼,突然惊讶的叫道:“果然是恩公。”顺势就扑通跪了下去。燕离笑道:“起来吧,你们两口子混的不错啊。看这宅子,我先前去你家旧宅子,里面没有人烟,我以为你们早就离开了呢。”
聊了几句,燕离突然说道:“我们还没有吃饭,你既然过的不错,不如请我吃饭,算是谢过我,如何?”江少年哈哈大笑:“却是我激动了,忘了正事。恩公想要吃什么?”燕离笑道:“我这小儿子嘴馋,刚才闹着要吃火锅,那就火锅吧,再跟当年一样,来十斤猪头肉,十斤酒。我带他们来,就是让他们听听你们从最初到现在所有的故事,让他们知道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啊,当年那些孩子,要是还活着的,也可以一起请来。不论好事坏事,讲得越细越好,尤其是怎么想着要将蝶儿卖到车马店去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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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年想了想,喊道:“你去叫你爹,你叔,还有你几个兄弟,都出来,跪在角落听,都不许吱声,不能影响到恩公。”他大儿子有三十岁了,看那样子也是个没什么修为的,江少年冷冷的看了一眼,极不情愿的跪到角落里。
燕离知道这是跟着自己学,让孩子们知道苦日子。稍后过来五六个中年男女,小蝶指着一个发福的女孩说道:“这是秋儿,恩公还记得吗?”燕离笑道:“就是把我捡回家的那个丫头嘛,当年枯瘦如柴,现在怎么胖成这个样子。”小蝶笑道:“生活好了嘛,成年后嫁给了金小七,小七是个顶聪明的,现在家里过的比我家还好。”金小七挨过来坐下,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为啥您这么些年都没有大的变化?”燕离笑道:“好了,我来不是跟你们叙旧的,是让这几个孩子听听你们的故事的。”
江少年三岁死了娘,十岁死了爹,之前还好,起码有碗稀粥喝,爹一死,连住的地方都被人霸占了,他一个小孩,能拿叔伯兄弟怎么办?只好四处流浪,四处乞讨,饿倒在花小蝶门口,那年花小蝶九岁,父亲是个偷儿,前年被人捉住当场打死,给了十几银的丧葬费,她娘在车马店做活,燕离说道:“把车马店说详细一点,要让他们知道车马店是个什么地方。”
所谓车马店其实就是路过的马车休憩的地方,住店的都是粗鄙健壮的马车夫,所谓做活,其实就是最低等的姬女了。她娘被人活生生的虐待死,被车马店老板赤裸裸的扔在家门口。全家只剩下孤零零的花小蝶,其实花小蝶的条件相对还是不错,爹娘被打死都是给了丧葬费的,她娘抠钱很死,这些年也攒下了一两金,也有一套祖屋,要是弄的好的话,让她一个孤女活到十七八岁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她偏偏遇到了江少年,江少年活过来之后,就赖在她家不肯走,之后又收留了两三个乞儿,都是家里出了天灾人祸,死的只剩他们自己的,这样过了两年,钱花光了,只能想办法弄钱,开始在脚店里做事,杂七杂八一扣,到手的也就够喝个粥,没想到后来县里来人收丁钱,几个小孩非但一个铜板拿不到,反而还要欠钱。于是江少年就干上了花小蝶爹的老路,倒是也能勉强活下去,丁钱别人也收不到,来了一看,七八个小孩,惨兮兮的,就是再狠的税丁也下不了手。
但是江少年也很惨,他的水平不算高,十次有五次失手,被逮到还有一两次,逮到了当然是要打个奄奄一息再说。后来年纪大了,打的就更狠了,别人也开始提防他了,于是动了将几个妹妹全部送到车马店的主意,县里有规矩,就算你想做姬女,最起码也得满十五岁,否则县里会杀人的。
总算熬到花小蝶就要十五岁了,可是花小蝶改主意了,她不想去车马店,不想跟她娘那样去死,这些小孩们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更不愿这些女孩们走上这条不归路。江少年简直疯了,任何一个人美梦变成泡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