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说了陆家要卖老家的地,以后就长住京城,其他人便明白他的意思。
陆家这案子连京察都掀起来了,他们小门小户可扛不住报复,自然不肯再回乡。这些人能将生意做到京城,自然也都是眼明心亮之辈,当下不仅不压价,还给了一个好价钱,又主动表示会帮着陆家找一处安全的房舍,还问陆墨愿不愿意跟着他们一块干。
陆墨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些人多是行商,跟着他们,那是得走南闯北的,陆父陆母年纪都不小了,他可不放心将人留在家里,回头出了事都不知道,因此,他宁可在京城找个卖力气的活,若是能积攒一些资本,置办一些产业,陆家也就算在京城扎下根了。
会馆的人将陆家的动向给宣扬了出去,原本不打算再管陆家的牛继宗这会儿却又回过神来,虽说之前许诺给陆墨弄个官的事是做不成了,但是,给陆家一个营生还是可以的,因此,便叫之前那个下人去找陆墨,许诺借他一辆骡车,让他可以帮着镇国公府送送东西,镇国公府不用的时候,他也可以在外头自个拉人拉货,等有钱了,他就能将骡车自个买下来,之后怎么用,就是他的事情了。
陆墨倒是没觉得镇国公府出尔反尔,毕竟,他就是个小人物,一个月前还是个奴婢呢,能有今天,他已经是感激涕零,自然不会有更多的野望,如今能捞到一个稳赚不赔的营生,自然是感激不尽,当下用尽自己的口齿,说了一大堆好话,牛继宗知道了,也算是有了点安慰。不管怎么说,这陆墨是个厚道人,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上的时候。只是之前说好了骡车是借不是送,如今再想要送,就显得有些存心不良,不过,他这样的人,想要施恩,也很容易,只叫家里包了许多旧衣裳被褥,还有些成药之类,送到了陆父陆母那里,这些虽说不是钱,但是真要是折成钱,别说是一辆骡车,两三辆都买下来了。
陆父陆母自然是感激不尽,又听陆墨说陆显宗沉冤得雪,镇国公府也出了立,恨不得在家给牛继宗立长生牌位,为他日日祈福。
比起镇国公府的大张旗鼓,隆安侯府那边却也只是叫人私底下多给陆墨行一些方便,有需要用车的时候就找陆墨,其他便不再多提。陆家遭难,董家是罪魁祸首,就算不是因为董家的那一点亲戚关系,顾家也是欣赏陆墨这等忠诚厚道又勤劳肯干的人的,给这样的人搭一把手,也算是积德行善。
隆安侯府也没有需要陆家报答的地方,无非就是看着陆家可怜,老两口这个年纪没了独子,虽说收养的陆墨是个有良心的,但终究比不得亲生的孩子贴心,如今还得背井离乡,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生活,能拉一把便拉一把,总不能叫好人没了下场。
这些话隆安侯夫人并不曾跟顾晓说,陆家的事情差不多是外朝的事,顾晓作为宗室命妇,也不该掺和这些,没得叫人生出什么想法来。
隆安侯府夫人这次过来,却是因为隆安侯被派了外差。
隆安侯是鸿胪寺卿,管的是外交上的事情,这次南边茜香国来朝,茜香国国主因为膝下无子,想要册封女儿为王太女。为了这事,朝堂上吵得厉害。毕竟,自从出了个武则天之后,中原就对女子摄政之事防得厉害,周边藩属各国,也都在儒家文化辐射圈子里,就算是无子,选择的也是过继宗族内的近支子弟,如今茜香国国主仅有一女,却不肯过继,反倒是想要叫女儿继承王位,朝堂上难免有些说法。
圣上对此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倒是不在意女子当政,但是女子总是要成婚的,这位王太女以后有了王夫,若是对方因此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到时候茜香国难免要生乱,中原作为宗主国,到时候只怕也得出手。
只是,之前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作为宗主国,也没有插手人家王位传承之事的道理,如今总不能因为人家选了个女子为储君,这边就大动干戈,最终,一番商议之后,隆安侯就被派了外差,叫他出使茜香国,名义上是替天朝上国册封王太女,实际上是要先看看这王太女的秉性盒茜香国国内的情况,看看这王太女会不会因为将来婚姻之事,导致大权旁落,王权反复。
隆安侯夫人叹道:“你爹这么多年除了回乡祭过一次祖,何曾出过远门,如今却要千里迢迢南下,去什么劳什子的茜香国,他都这把子年纪了,哪里经得住舟车劳顿。可惜这是正经的皇差,圣上又不放心下头的小年轻,根本推脱不得!”
顾晓也搞不清楚茜香国是什么地方,被隆安侯夫人说了一通,琢磨着应该是类似于安南缅甸的小国,地处东南亚,那些地方她上辈子也是旅游过的,那会儿都什么时候了,开发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