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之处尤甚魏紫姚黄,尽可叫宾客们尽情赏玩。
玉茗阁中,也摆放了许多山茶盆栽,王府的丫头们还用竹剪子剪下许多,摆在盘中,给女眷簪在头上。
顾晓也随大流,拣了一支倚阑娇插在发髻上,叫一边的颖王太妃还取笑了一回,顾晓却振振有词道:“谁还不是个小姑娘呢,如今这个年纪再不用,等着再大一点,岂不是得住到雪洞子里去了!”
颖王太妃听顾晓这般说,也是心动,嘴上说道:“就你有理!”不过,也跟着拣了一支鹤顶红簪了,安王太妃也跟着挑了一支黄绣球,还从荷包里面摸出靶镜照了照,笑道:“这倒是不错,回头我也在府里种上一些!”
“那到时候我便多叨扰弟妹一番,到时候弟妹别嫌我烦才是!”顾晓笑道。
“就嫌你烦,你想要,自己不能种吗?”安王太妃故作小气说道。
顾晓忙道:“倒不是不能种,但嫂子弟妹也该听说了,我就是个嘴馋的,府里头种的都是能结果子的那种,原本院子里那石榴树,都因为结的果子太小太酸,给我换掉了,现叫我将那些果树挖了改种花儿,岂不是为难我?还不如咱们各取所需,嫂子弟妹要是想吃什么果子,也尽管到我府里来要,我要是想要什么花儿朵儿的,就去你们府里寻,如何?”
颖王太妃忍不住笑道:“偏你精明算计,自家种果子,哄着我们种花儿呢!回头非把你们家吃穷了不可!”
顾晓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到嫂子家里住着,嫂子总不能撵我走不是!”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她们声音不大,倒是叫其他人有些疑惑。她们这几个人,在宗室一干女眷里面也比较显眼,毕竟,别的太妃,怎么着都年纪不小了,就她们几个,如今青年守寡,大家原本还怕触了她们霉头,如今看起来,她们一个个日子反倒是过得极为自在,心中纳罕之余,一时间也不敢过于接近,谁知道她们是不是故作无事呢?
等到宴席开始,她们几家又被安置在了一起,因着是一家一席,安王太妃看末儿乖巧的模样觉得眼热,便哄着末儿坐到她旁边,拿了奶油炸果子哄他玩。
末儿不是个认生的,见着安王太妃温柔可亲,竟也凑过去,安王太妃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还亲手给末儿剥虾吃。
这下,连颖王太妃也眼热起来,她亲子没了,几个庶子明面上还算是孝顺,但是对她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
虽说她们因为身份的缘故,座次靠前,但是谁都知道,她们这几支宗室,根本就是边缘人物,毕竟,家里暂时主事的都是女流,这就决定了,许多事情,她们没法出面,也掺和不了。
当然,陈国长公主此番设宴,本来也就是表现自己与皇亲宗室亲近的态度,不像是治国公府,那已经是自绝于宗室皇家,日后不管是谁上位,起码他们家三代之内,是别指望有出头的机会了。而以治国公府如今的情况,别说三代了,能维持两代富贵都不容易,只怕马尚的儿子将来就别指望能够袭爵,他们家早早就已经不沾手兵权,偏生子弟在读书上头也没什么天分,如此等马尚一死,一大家子只怕立刻就要分崩离析。
原本陈国长公主还想过邀请宁国公主,但是最后还是作罢。毕竟,宁国公主跟马淳哪怕事实意义上已经恩断义绝,连儿子都改了姓,但并没有和离。马淳尸骨未寒,宁国公主就算是躲在被子里面偷笑,别人也只当不知道,但要是出来交际,难免就会被人苛责。陈国长公主宁愿私底下送去厚礼抚慰一下这个侄女,也不会平白给人添一桩把柄。
不过,宁国公主没来,不还有别的公主郡主吗?陈国长公主这会儿在席上,赫然以长辈的身份,表示要给这些侄女们撑腰,不管她到底能不能做到,起码态度得先表露出来。
大家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都表露出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一口一个姑母,当然,谁也不会真的在这里表示自己夫妻不和,需要姑母主持公道。
事实上,有马淳这个前车之鉴,哪个驸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把公主当回事?难道所有的驸马都出身国公府吗?本朝虽说驸马不掌实权,但是驸马都尉本身就是个三品的官职,另外还会领一个散职,可以说,天天在家躺着,一年也有上千两银子的俸禄,你就算是金榜题名,多少年才能达到这个境地。至于说什么成就感,呵呵,你真要是有本事,以驸马的身份做个名士,难道没有成就感吗?既要又要,你以为你是谁啊!
总之,宴会上一派其乐融融,就像大家真的是亲亲睦睦一大家子,一点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