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与她无关,但是真要是追究起来,又真的与她无关吗?
甄贵妃心中恐惧,又故技重施,想要讨好圣上,只是圣上这次却是铁石心肠,压根没有半点表示。下头的人瞧着如今这般架势,对甄贵妃已经有了阳奉阴违的意思。
而徒宏憬那边如今也是寸步难行。甄家从江南士族大户那里掏了几十万两银子,原本以为能交代得过去了,结果,徒宏憬还不满意,甄家倒也罢了,自家亲外孙,只要能拱卫他做了太子,当了皇帝,便是多掏一点钱也不算什么!但问题是他们掏不出来!一大家子要吃喝,要享受,早就寅吃卯粮了,到哪儿能摸出银子来孝敬自家外孙,总不能自家不吃不喝了吧!
甄家没法再从别处抠出钱来,徒宏憬也无法理解甄家居然不能全力支持自己!在徒宏憬那小脑袋瓜子看来,甄家在江南那样的声势,怎么连一些商人士绅都拿捏不住?
在甄家这边吃了瘪,徒宏憬在户部也没捞到什么好!
周振安是老臣了,很多时候对圣上都不假辞色,偏生他是个不贪不腐的,也从不站队,算是个纯臣,这样的臣子,就算脾气大一些,圣上也只能忍了。
周振安当初对圣上南巡就有些不满,结果胳膊拧不过大腿,瞧着国库里的钱哗啦啦流出去的时候,简直就跟抢了自个的钱一样!等后来知道,不光国库花了许多钱,甄家还预支了一大笔,周振安就恨不得要跳脚!你什么档次啊,居然敢预支赋税?最重要的是,谁搞得清楚你到底预支了多少呢?
周振安又不是一开始就在户部蹲着,他是从下面的事务官升上来的,对于下头的猫腻知道得再清楚不过!甄家那边说是将钱花在了接驾上,便是甄应嘉不贪,但是甄家那些经手的人呢?别说什么古玩摆件,便是一个门槛都敢说是千年金丝楠木的,要你一万两银子一点也不贵!
也就是说,甄家上上下下一个个都捞得盆满钵溢,将江南的赋税掏空了大半,最后还敢舔着脸说他们这是忠君爱国?
铁铁的佞臣幸臣,还都是一帮贪官污吏!周振安能瞧得上甄家才怪!徒宏憬又是甄贵妃生的,在周振安看来,老鼠儿子会打洞,甄家当初送甄贵妃入宫,就其心可诛!仗着出了个贵妃和皇子,就跟个老鼠一样,一个劲地挖朝廷墙角!
真要是叫徒宏憬得了势,周振安能怄死!
户部尚书带头排挤,下面那些人又不是傻瓜!别说徒宏憬还不是太子呢,便是他已经做了太子,一个连下头重臣都看不上的太子,又能如何?
唯一叫周振安安慰的是, 跟草原上的羊毛生意已经开了个好头。以前中原这边只能用羊毛织褐,这玩意都别跟丝绸比,便是比起麻布和棉布来, 都没什么优势,因此一直没能成为主流。如今发现,这思路根本就是错了, 羊毛便是不用那么精加工,光是做成毛线, 就是一笔大买卖,何况, 从江南紧急调来的织工也证明了,的确可以用羊毛织成毛呢!只要思路能打开, 以这些时代浸淫在织造行业的人的眼光,他们很快就能将羊毛翻着花样做出不同的料子来。
重赏之下, 又有人研究出了更加廉价的清洗羊毛的方法, 户部那边稍微算了一笔账,就发现这是一笔大买卖。因此强力要求将毛纺织造也归入到户部的名下。
结果工部那边居然也想要抢, 他们觉得这改良毛呢织造机器的事情,是工部所有,所以,他们也想要分一杯羹!这两部还在打嘴仗呢,礼部和鸿胪寺也跳出来了, 毕竟草原各部算是外藩,想要谈这个生意,怎么也离不开他们!
圣上结果也不肯吃亏, 表示这是自家儿媳妇献上来的,所以, 这事必须不能撇开内务府。
最后连兵部也闹将起来,表示要是以后这生意出了什么麻烦,还得兵部这边出头跟草原各部掰手腕,所以这事必须不能撇开兵部。
那几日内阁一帮大臣吵得热火朝天,差点刑部和吏部也跟着凑热闹,最后圣上乾纲独断,表示谁都别管,到时候挣了钱,就给大家涨俸禄!大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周振安这个户部尚书勉强成了大赢家,因为哪怕户部不参与,从交易羊毛到最后贩卖毛纺制品,中间都是要交税的!生意做得越大,税就收得越多,他总算消停下来。
第一批收购羊毛的人已经出发了,他们估摸了一下,以漠南的气候,草原上那些绵羊一年应该能剪两次羊毛,如今天气转暖,正好可以先剪一批。
而朝廷再吵了一通之后,圣上直接下令,就在通州设立京畿织造府,那里就靠近运河,有足够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