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却不多说什么,只是叹道:“嫂子也是知道我的,我这些年就是在家养着孩子,原以为能清清静静过日子,谁曾想到还有那许多事情,就叫人不能消停!嫂子家的瑁哥儿比我们家钰儿年龄也就小那么一两岁,如今也在弘文馆读书,不知他回来可曾跟嫂子说了什么?”
端王太妃一听到自己的小儿子名字,当下就紧张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她忙问道:“瑁儿一想懂事,不肯叫我操心,他回来只说一切都好,弘文馆里头难道出了什么事,是钰哥儿回来说,有人欺负瑁儿了?”
顾晓咬牙说道:“哪里只是欺负瑁儿,是他们几个孩子没了亲爹,叫那帮小子给欺负了!”
端王太妃顿时知道顾晓的来意了,这种事情顾晓定然不会撒谎,看样子,他们几家孩子的确是被人欺负了,只是自家儿子老实,回来竟是半点没漏出口风来。她也跟着急了:“弟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我如今就一个瑁儿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这位之前还叫别人看开点呢,轮到自个头上,却也说不出来了。顾晓也顾不得想这些有的没的,便将事情跟端王太妃说了,她恼火道:“听闻是为了爵位的事情,咱们几家的孩子因着圣上怜悯,等着成年就能继承亲王的爵位,但这是他们想要的吗?我们家几个孩子,最大的就是钰儿,才五六岁光景就没了爹!先王爷别的也就罢了,对孩子还是好的,原本先王爷没了,孩子就伤心得很,如今还要被他们说那些诛心的话,我都说不出口!”
端王太妃肉眼可见地愤怒起来,她当年跟端王感情是很好的,府里头只有几个侍妾,连侧室都没有,端王没了,长子也没了,要不是还有个小儿子,端王太妃都未必撑得下来。如今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弘文馆里被人说成是没了亲爹和哥哥,所以捡了便宜之类的话,端王太妃就觉得领子上领扣扣得太紧,一时间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好半天才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是哪家的孩子,这般无礼,我非要找他们算账不可!”
顾晓忙说道:“我之前听了钰儿回来说话,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咱们这样的身份,找几个孩子说话,难免被人说成是以大欺小,因此,我私心里头想着,不如请了各家的大人过来,跟他们将这事说了!还有就是,前些年没人开这个口,如今却什么邪风都冒出来了,只怕是有人暗中煽风点火!咱们将事情说开了,也叫人有个警醒!咱们如今的富贵早就到了顶,只要不掺和什么有的没的,几代人都是好日子,至于之后如何,也不是咱们现在能管得了的!”
端王太妃听得连连点头,说道:“果真弟妹是个有见识的,反倒是我这个做嫂子的,竟是想不到这些!弟妹这次的来意,我也明白了,咱们合计一下,便找个由头,设个宴,将各家王妃请了来,好好聚一聚,也跟她们将事情说一说!大家便是都惯着孩子,但总不能眼看着自家孩子被外头人给骗了吧!”
端王太妃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下子明白了顾晓的意思,当下大包大揽起来:“正巧这眼看着要入冬,我们府里之前在城外还有个园子,只是自从先王爷走了之后,便再也没去过了!那边四时都有花开,不如就在那边设个宴,我再到外头请个戏班子唱一天戏,这席也就齐全了!”
顾晓也忙说道:“嫂子出地方,席面就由我准备去,正好听说长庆楼的燕翅席好,不如就选他们家,叫他们上门做,也省得咱们烦心!”这次的事情,受害人又不是只有端王太妃家的徒嘉瑁,又是顾晓先找上门的,要是自己大咧咧地全叫端王太妃张罗,难免有些不像样。
端王太妃也并不推脱:“早知你是个财主,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如此,我便也不客气了!”端王太妃琢磨着,自家儿子是个沉默羞怯的性子,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跟自己这个亲娘都瞒着,这次要不是顾晓上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孩子还不定受了多少委屈。她心里不免有些自责,如今更是想要与顾晓仔细结交,别的不说,能从这个弟妹这里多指导一些弘文馆的事情,那也是好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斟酌了一下分别请哪些人,又定下了日期,顾晓这才先起身告辞了。
顾晓这边才走,端王太妃火气就又上来了:“一个个遭了瘟的,光看到贼吃肉,从看不到贼挨打!一个亲王的爵位又算什么,但凡他们能回来,便是什么爵位也没有,我也是高兴的!有本事叫自家亲爹去死,跑过来欺负咱们家的孩子!”
端王太妃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这会儿俨然已经破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