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染色,又与棉纱、羽毛乃至金银丝一起混纺,光是颜色就有大红、枣红、银红、玫红、驼色、石青、宝蓝、豆绿、莲青、银灰等颜色,里头掺上羽毛、金银丝织出若隐若现的暗纹来,行走间便有光华流转,很是好看。
针线房那边将这些料子做成斗篷的时候,又用了织锦包边,用狐皮貂皮或者是银鼠皮灰鼠皮做里子,做成带风帽的一口钟模样,都不用穿在身上,一看就是一副暖烘烘的模样。
徒嘉泽和末儿都是一副小猴子的样子,穿着斗篷反而觉得不自在,瞧见厚厚的积雪,便闹着要去玩雪,只得又给他们解了斗篷,穿了袄子,叫他们去玩雪。
佳婉和佳姝一个穿着玫红,一个穿着银红,都是白狐皮的里子,帽子上一圈雪白的风帽,戴在头上,愈发显得脸上唇红齿白,娇俏动人。
李氏却是穿着一件蟹壳青的斗篷,这会儿看起来竟是显出了几分老气横秋来。之前李才人在宫里说什么顾晓不孝,她那时候吓得要命,差点没病了一场,生怕当初的事情被翻出来,一直到风声过了才好了些,但是人也憔悴了不少,她原本年纪就比顾晓大一点,如今看着愈发比顾晓老了好几岁。
周氏陈氏黄氏她们几个选的料子颜色也多半有些暗沉,要么是茶褐色,要么是酱色,倒是几个年纪小的,穿得还算是鲜亮。她们没有选红,而都是选了青蓝色系,一个豆青,一个莲青,一个灰蓝,上头的绣纹是银丝绣的各种纹样。
她们这些年日子都过得不错,也没有孩子,因此二十多岁的人了,依旧还有些小女孩的心态。这会儿笑着折了梅枝把玩。何氏还兴冲冲地想要去采点梅花雪回来,准备回头收了夏天用来煮茶。
顾晓虽说对这种陈年的雪水不感兴趣,但是她们喜欢,就当玩乐一回了。因此,直接叫人拿了银勺银盘过来,愿意去收梅花雪的,那就去好了!
不过显然她们也是没什么耐心的,而且便是戴了手套,也有点冷,因此,不过略收了一些,就赶紧跑回来了。她们也不是那等苛刻的人,即便很想要这个,也没逼着下头的丫头去做。她们自个干了一回,就知道这事不容易了,一朵梅花上才能有多少雪,别说是想要收集一瓮了,便是收一杯雪水,都得老半天。这些丫头身上可没什么斗篷披风,就是穿着厚袄子,在雪地上行走没问题,但是在雪地里做这种精细活,非得冻出点毛病不可!
赏了一会儿梅,雪竟是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徒嘉泽和末儿还玩得高兴,连着白白和花花也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又有几个丫头小厮陪着一块玩,显然是乐不思蜀了!顾晓也不阻拦,李氏倒是担心自家儿子这般玩闹,会不会冻着,但是顾晓不开口,她也只能忍着,只是一直关注着徒嘉泽的动作。
顾晓瞧见李氏的模样,对此心知肚明,便叫道:“泽儿,末儿,雪眼看着要下大了,可不许再玩了,等雪停了再来!”
两人意犹未尽地停了手,顾晓伸手摸了摸末儿的手,又伸到他袄子里面感受了一下,里面热烘烘的,倒是手冻得冰凉,不过根据顾晓的经验,一会儿也就暖和了!
因此,顾晓便是吩咐道:“走吧,你们两个玩到现在,背上都出汗了,先去听雪楼那边将衣裳换了,隔着窗户赏雪也是一样的!”
末儿兴冲冲地说道:“等雪停了,我得多做几个雪雕,花园里要有,我院子里也要有!”
“只要下雪,哪年府里头不做这些!”顾晓笑道,“你自个去想新鲜的花样便是,省得觉得年年都差不多!”
末儿一听,立马跟徒嘉泽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佳婉和佳姝对此也很感兴趣,凑过去一起帮着出主意。
到了听雪楼,里头早就烧起了地炕,一进门就一股子暖意铺面而来,几个丫头忙领了徒嘉泽和末儿去换衣服,这些衣服之前就放在熏笼上烘着,这会儿先拿了棉巾将身上的汗擦干净,换上暖烘烘的衣服,连脚底下的靴子袜子也一块换了,换成了室内的软底棉鞋。
末儿还兴冲冲地将白白和花花也抱到了熏笼上,拿了温热的帕子给两条狗擦了脚,也将他们身上的小斗篷给换了下来,换成了小毛衣。
徒嘉泽在一边有些羡慕,之前徒嘉钰自个跑去猫狗房挑了一条细犬,本想问他要不要也挑一只,但他过去看了一下那条细犬,觉得没有末儿的小京巴好看,但是他又不想也养小京巴,这般拧巴着,最终至今啥也没养。
这会儿瞧着末儿与两只小狗亲热的模样,琢磨着等开春了,自己怎么着也该去选一只,没什么好看的狗,选只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