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帝的名义,颇干出了不少“好事”,之前有一些被他们拉拢的士绅教徒帮着遮掩,加上他们本身又是外国人,中原又素来要面子,因此,只要不过分,大家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之后出了那事,以前那些污糟事都被翻了出来,甚至许多无头案也被扣到了他们头上。
原本许多无知百姓信奉这个,不过是因为他们会免费发放圣餐,黑面包便是不好吃,但能填饱肚子啊!当然,若是道观佛寺施粥的话,他们只要能赶得过去,肯定也不会错过就是了!总归就是谁给好处,我就信谁!
结果朝廷将这个斥为妖邪,又给泼了不知道多少盆污水,一下子名声就掉到臭水沟里去了。便是许多原本受了洗礼,发誓信教的士绅,也第一时间跟他们划清了界限。
也有传教士不信邪的,私底下偷偷传教。但是他们目标太明显了,根本就不是中原人的长相,只要一露面,就会被举报。运气好的被官府驱逐出境,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那些愚民当做是妖怪烧死了。
神京这边,除非是西洋来的使团,否则,连做生意的色目人都看不见,这些人想要做生意,那就去平安州,去玉门关,去市舶司,反正不要来神京。
末儿在外头逛了半个月,差点都要跑到外城去了,也没见到一个西洋人,只得又回来磨顾晓。
顾晓无奈之下,只得许诺,回头想办法买一些西洋那边的画过来,或者打听一下,南边沿海有没有学过西洋画法的人。
其实要不是宗室不好随意离京,顾晓倒是愿意给末儿推荐一下敦煌,那边的壁画如今也还没遭到破坏,就这么隐藏在石窟之中,也没什么人关注。
得了顾晓的许诺,甚至还弄到了一幅画在玻璃上的圣母像,末儿勉强算是满意了,带着圣母像回去研究西洋那边的画法,顾晓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看三公子以后说不定也能成一代画宗呢!”春香一边给顾晓奉茶,一边笑道。
刚泡好的白梨橙片茶,酸甜可口,温度也正好,顾晓一气喝了半盏,才说道:“随他吧,只看他喜欢便是!”
“也是娘娘开明,寻常人家,都只叫子弟读圣贤书,哪里还能学这些!”春香恭维道。
顾晓忍不住一笑:“咱们家要是寻常人家,说不得还真要叫他学圣贤书,好歹有个功名在身,出门在外,不至于被人欺负!可他已经是宗室子弟了,若是自己想要学,那多学一些经义也是无妨,可若是没这个想法,干什么还要皓首穷经呢!他喜欢画画也是一样,既然愿意坚持下去,咱们也不缺那点颜料钱,就让他继续学呗,至于究竟能不能学成,就看他的天份!”
下面几个丫头也跟着恭维,有几个心里却是郁闷,果然是王府的做派,生下来就有爵位,一辈子吃喝玩乐都花不完,与其让他养成什么不好的习惯,不如培养一个可以贯穿终生的兴趣爱好。可怜她们这些丫头,可就没这样的运气!
顾晓其实心里也是这样想,这年头,能投胎成男人,就是绝大的运气,再生在一个富贵尊荣之家,那就是出生在罗马,自然可以更随心所欲一些。可以说,生在这样的人家,只要不学坏,就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顾晓对自家孩子的要求就是这么低,徒宏憬却是从小被望子成龙,久而久之,真当自己是真龙了。
太上皇重新给他画了一张大饼,原本以为老婆岳父会跟他一起看这块饼,结果,别说是岳父了,老婆都不买账。
纯王妃又不是傻子,徒宏憬就是个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之前连河都没过,就想要拆桥,如今发觉还有过河的希望,又想要将桥搭起来了!
纯王妃琢磨着,徒宏憬这种人,老老实实做纯王还能多活几年,像他这么乱跳,迟早死无全尸!
纯王妃已经将手里多的嫁妆悄无声息送回了娘家,她已经做好了被徒宏憬牵连的准备,谁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皇家又没有王妃和离的先例,她也只能是忍了。但是,她绝不会生下孩子,叫孩子跟着一块受罪!没有孩子,将来坏了事,她还能一了百了,有了孩子,她就得好死不如赖活!纯王妃才不想为徒宏憬生孩子,瞧着府里头又想要爬床的,都被纯王妃一股脑儿塞给了徒宏憬,自己一门心思吃斋念佛。
徒宏憬被纯王妃气得够呛,知道镇国公府是靠不住了,忽然又想起来自家跟贾家的约定,再想到贾元春居然没被分到自个母妃身边,顿时就疑心贾家也反悔了,不免愈发气恼起来!麻蛋,要是贾元春是贾赦的女儿,吃这个亏,他也就忍了,你贾政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拿我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