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太子,倒是叫太上皇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吧,当时怎么回事,你既然去了,怎么没拦下义忠?”太上皇问道。
贾敬抿了抿嘴唇,苦笑道:“我被关在家里,也就是趁着那会儿正乱着,叫家里的亲兵做掩护,才混进了宫里,那会儿东宫已经着火了,我去的时候,先太子已经自刎,我眼睁睁看着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原本都想要走了,却听见后头有人的哭声,原本以为是东宫的宫人,当时想着,先太子已经薨了,莫要多伤了他的德性,便叫人救火,让困在火中的宫人可以自寻生路,结果却是先太子的一个姬妾。我之前也未曾见过,毕竟,我们这些东宫属官怎么也不好去管内宅的事情,这些都是太子妃管着。那姬妾刚刚早产,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会儿却是大出血,俨然已经不行了,她见了我,就拿了一块玉佩给我作信物,求我救她的孩子。那孩子就被生在一条摊开的帐幔里头,身上都是血水,哭声很小,就跟猫儿一样,手脚上连指甲也没长全,我都以为是活不成的。我那时候就想着,我将人带出去,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命!因而,我解了衣袍,人藏在衣服里头,也顾不得跟叔父说一声,就先回去了!”
“我没敢回府,好在我原本在家里是次子,要不是长兄早逝,我都已经分出去了!我之前为了清静读书,在外头置了一个宅子,我就带着孩子跑那里去了,那孩子也是命大,一番折腾之下,竟是还活着!我觉得是先太子在天之灵保佑,原本想着,回头就说是我在外头相好养的,我妻子就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到时候抱个女儿回去,就记在妻子名下!但是那段时间风声鹤唳,我怕有人想起来东宫还有有孕的姬妾,再查到我们这些东宫旧人身上,便也不敢这般,只好先将人藏在庄子上养着。养到半岁多一点,就听说城里养生堂着火了,我一琢磨,这也是个好机会,便趁乱,将这孩子将养生堂里另一个孩子给换了。秦业原本在营缮司做个所丞,他寒门出身,差点被人当做替罪羊给坑了,他之前曾经帮我家修过宅子,求到我那里,我便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升了所副,也是我从中出力,正巧他多年无子。我就跟他说,我之前有个同僚,给我送了一个女人,因着人来路有些不好,没法带回去,如今在外头生了个女儿,府里头不肯认,我也舍不得她顶着外室女的身份养在外头,所以,求他帮忙收养!”
“我给了他一笔钱,又许诺每年都会给他一笔费用,之后孩子的嫁娶之事,也有我做主,他就答应下来了!”
听到贾敬说到这里,太上皇硬是运了几口气。放在以前,一个东宫都没听说过名字的姬妾生下个庶出的孙女,在太上皇心里,压根算不得什么,东宫那时候孩子都五六个了,嫡出的都有两个,不差孩子。但如今,不是义忠亲王已经死了,其他孙子孙女都跟着一并去了嘛,太上皇顿时就觉得这孩子宝贝起来。
想着贾敬居然只想过将孩子以私生女的身份记到自己妻子名下,之后也只给安排了个七品小官做养父,太上皇就忍不住生气,不免阴阳怪气道:“这么说,朕是不是还得替义忠谢你一谢?”
贾敬也懒得跟太上皇多说什么,只是梗着脖子说道:“小道无能,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圣上见贾敬在太上皇这里依旧是一肚子火气模样,心里忍不住暗笑,不过面上还是叹道:“别的也便罢了,当日父皇追封皇兄,卿家怎么不上折子陈述此事呢?”贾敬无爵无职,他也只好含含糊糊以卿家称呼。
贾敬轻哼了一声,说道:“依小道的意思,这孩子长在民间,有父母疼爱,未必就比养在宫里差了!何况,那只是追封,又不是平反!”
太上皇火冒三丈,竟是直接抄起手边的茶盏就往贾敬身上丢去,硬是将茶水泼了贾敬半身,茶盏落在地上,直接碎了一地,贾敬也没躲,依旧梗着脖子看着太上皇,理直气壮地说道:“小道说得有哪里不对吗?”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当时便是追封了义忠亲王,但是依旧是罪人的身份,罪人的孩子,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难不成,就做个普通的宗女,随便养着,之后,再随便嫁了?
太上皇怒气冲天,只气得浑身哆嗦:“什么平反,他便是说破天去,义忠也是逼宫谋逆!”
贾敬这会儿俨然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说道:“那上皇又想如何?连着先太子最后的血脉也要株连吗?”
圣上只得一边安抚太上皇,一边呵斥道:“卿家何必如此,气坏了父皇的身子,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太上皇气道:“他就是想要气死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