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也表情古怪,但却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娘子话,这确实是奴婢在一旁看着李公子作下的诗。”
“奴婢也没想到李公子的书法竟然……竟然如此特殊。”
曲云溪也重新将目光放到纸张上,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像是蚯蚓一般,和陆离所做的诗真是天上地下,不似一个人所做。
之前虽说要放平心态不被陆离所作的诗影响,但这种字出现在眼前,要是没之前的影响,她可能看都不会去看!
字如其人这种事显然是不适用了!
强忍不适,她开始赏析陆离所做的诗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随着她小声念出这一句后,字体的难看已经不能代表什么了。
曲云溪能被称为琴诗双绝自然也不是蜡头货。
从这一句可知它既不是官府中的梅,也不是名园中的梅,而是一株生长在荒僻郊外的“野梅”。
它既得不到应有的护理,更谈不上会有人来欣赏。随着四季的代谢,它默默地开了,又默默地凋落了。它孑然一身,四顾茫然,有谁肯一顾呢,它可是无主的梅。
首句是景语,“寂寞开无主”已是情语了,简单的一句诗却让曲云溪有种共情感,心里变得有些沉重。
她接着看下去,轻声念了出来:“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曲云溪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景象。
驿外断桥、暮色、黄昏,原本已寂寞愁苦不堪,但更添凄风冷雨,孤苦之情更深了一层,尤其是更著这两个字,简直是众若千斤,前三句已经够愁苦了,但第四句更著风和雨就如一击重锤将前面的“极限”打的崩溃。
这种愁苦仿佛无人能承受,感情渲染到了极限,然而尽管环境是如此的冷峻,但它还是开了!
她迫不及待的将词的下阙给读了出来。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只有香如故……。”曲云溪忍不住又念了一遍。
她美目有些迷离,嘴中不自觉的念叨着:“梅花并非有意相争,即使群芳有妒心,那也是它们自己的事情,就任由它们去嫉妒吧。”
这诗说的好像是自己的身世一样,让她忍不住将自己作为梅花带入了进去。
可最好的还是最后两句,零落,成泥,碾作尘,这其中包含了多种意思都与她的境地重合,但这些都是铺垫,是蓄势,直到最后一句才爆发出来。
它振起全篇,把前面梅花的不幸处境,风雨侵凌,凋残零落,成泥作的凄凉、衰飒、悲戚,一股脑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曲云溪的精神也跟着振奋起来。
这首诗词她真的无法挑剔,全词没有一字写到梅花,但句句字字都跟梅花有关,此乃传世佳作!比上一首还要动她心魄。
她看着这首歪歪扭扭的丑诗,想要笑,但眼泪却忍不住从眼角划过。
……
梅阁中的人已经等了许久,而屏风内还没有传出声音。
其他人倒是还好,知道有珠玉在前自己不会被选上,但左丘和姬子贺的心中未免不会产生波动。
他们自信左丘的诗肯定能拔得头筹,况且左丘已经将诗念了出来,如果其他人没有能与之相比的诗,那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
而曲姑娘半天没有发声,显然是选择困难了。
“李大哥,你写诗这么猛的吗?”余飞凑到陆离身边小声问道。
和其他人的猜测不同,他就焉定能让曲姑娘为难的肯定是陆离的诗。
陆离眯着眼转头看向他说道,“你之前不就知道了吗?还特地为我拉仇恨,不就想看到我和他们斗起来吗?”
余飞连忙憨笑着挠了挠头,“我不合计李大哥你既然想要从中牟利肯定要掺上一脚的,迟早得对上,还不如咱高调点,这样您扬名后他们也不敢轻易对付你。”
“两人的身份都不低,查荣还好,这人傻乎乎的忽悠忽悠他,他就不追究了,可姬子贺如此胜券在握却把自己的宝贝也丢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补了一句:“当然大哥你要是有什么牛逼的身份就当我没说!”
陆离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拍了拍余飞的肩膀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身份?”
余飞小眼睛眨了眨,不确定的往南城的方向指了指,然后小心翼翼看着他。
“你这胖子还真厉害啊!”陆离眼神变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