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六韩不去理会他的神色,继续说道:“阿部稽,分给你的汉女,我夫人看了,让她给我夫人做侍女。
”
说着侧首目视苏葭湄。苏葭湄已经向坐在自己邻席的张秀才,请教了那个汉女的姓氏,便对阿部稽身边汉女,柔和唤道:“柳氏。”
柳氏听不懂野利语,然而,方才阿部稽正与她亲密笑谈时,手势和语声骤停,那时柳氏已猜到有事。此刻听见有人唤柳氏,正是自己姓氏,抬目看见汗王的夫人看着自己,便知道是唤自己了。
“柳氏,你到我身边来。”苏葭湄面色宁静和穆,语声轻柔,“过来。”
柳氏只得慢慢移步到苏葭湄身边,苏葭湄让她低下头来,轻声对她解释:“汗王将女官琪雅赐给阿部稽为妻,你以后跟着我。”
柳氏垂首低声道:“是,夫人。”
再没有别的话。
阿部稽一直看着柳氏,喉头在滚动,似乎在忍着什么。
奕六韩看在眼里,却佯作不见,抚掌大悦:“如此,今晚的庆功大宴,也是阿部稽的婚宴!”
头领们纷纷欢呼叫好,尤以沙列鲁的欢声最响,眼见姐姐如愿以偿嫁给心人,他不禁为她欣喜若狂。
琪雅赶紧走到台阶下,以野利女人的礼节,朝奕六韩屈膝为礼:“多谢汗王大恩!”
然后侧首目视阿部稽,面含羞涩,蓝色的眼眸宛如春日湖水,闪耀着阳光般的喜色。
阿部稽还在愣着,邻席的勒内倾身提醒:“还不快谢恩!”
阿部稽猛醒般起身,大步走至阶下,单膝下跪,手按胸口:“多谢汗王赐婚!”声音平板干涩。
“起来!起来!”奕六韩喜之不尽,亲自下阶来扶阿部稽,歌琳也跟着下阶来扶琪雅。
奕六韩和歌琳分别推着阿部稽和琪雅,将他们推至一处,紧紧相贴。
头领们都纵声大笑,厅欢声笑语,气氛渐入gao
chao。
酒至酣处,头领括廓尔突然将木筷啪地摔断于地,粗声大骂:“草原的狼怎么能被关在羊圈里!我们是野利人,何不照咱们自己的习惯,幕天席地,环坐而饮,操刀割肉,大家随意自在,无拘无束!”
厅一时安静下来,其余头领均停杯不饮,不安地看向首席的奕六韩。
奕六韩转着手的铜酒杯,一手轻抚下巴,笑呵呵对括廓尔说:“汉人的东西,未必都这么不好吧?括廓尔,你身边的汉女,你还没尝到滋味呢,现在说不好,岂不是太早。今晚好好尝尝汉女的滋味,跟我们野利女ren
da不一样呢。我看你酒喝得不少了,要不你现在抱着你的汉女去尝个鲜?”
奕六韩最后一句话逗得满厅头领大笑。
括廓尔的注意力转移到身边汉女,醉眼惺忪地打量她。她顿时羞不可抑,低垂了头,两手不断绞着衣角。
这份大异于草原女子的娇羞,果然让括廓尔喝下的酒瞬间化作烈焰般的欲.火。
他起身一把将汉女抗在肩头,手按胸口,微微躬身:“汗王,那我先告退了。汗王和公主慢慢喝,请务必尽兴!”
奕六韩摆摆手:“你快去吧,悠着点,汉女柔弱,禁不起。”
括廓尔纵声大笑,大踏步扛着汉女从后门出厅而去。
奕六韩用筷子指着厅诸人:“括廓尔都迫不及待了,你们还有谁欲.火难耐的,我准许你们退席。”
头领们大笑,却也无人站出来。大家继续吃喝,一个接一个起身,向奕六韩举觞敬酒。
奕六韩喝完头领们敬的第三巡酒,将手按在杯口:“我已不胜酒力,不能奉陪各位。你们能喝的继续,今夜尽兴而归。明日我放你们半日假,午大家各自休息吧。”
歌琳知道奕六韩一向好酒,且酒量甚巨,如今酒才三巡,他不喝了,不禁微微诧异,关心地问:“你身体不适?”
奕六韩倾身过去,在她耳畔魅惑低语:“喝多了今晚怎么干.你啊?”
歌琳白得透明的脸颊绯云轻起,娇嗔道:“你明知我还不能……”
“啊!”奕六韩想起来似的,拍拍额头,十分失望,“唉,我给忘了。那我今晚怎么办?头领们都有汉女,我也只能去找我的汉女了。”
说着邪谑的目光投向侧下首的苏葭湄。
“你敢!”歌琳一拍桌案,杯盏跳起,酒汁汤水溢出,顺着桌子边缘流下。
苏葭湄正与邻座的张秀才说话,听到这边的动静,微微侧目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