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退开数丈,空出山洞一片空地。
阿部稽拔出腰间的刀。普通的战刀,然而被他轻灵如鬼魅的身形带动着,纵身扑入了奕六韩宝刀卷起的青色风暴。
刀锋如银色的蛟龙,在青色的风暴里翻滚着,阿部稽尽量避免自己的刀与奕六韩的宝刀直接撞击。
阿部稽的战刀是普通材质,而奕六韩的宝刀是昆仑神乌所铸,又经过赫老人反复加热、多层叠打、百炼而成。
于是阿部稽发挥步法的轻灵、刀式的诡异,在奕六韩青色的刀影下翻飞、左躲右闪。
奕六韩已经将师父留下的刀谱传授完毕,这几日开始带着头领们练习骑马使刀。
阿部稽却依然每晚找一片树林,练那本刀谱直到半夜,归家后琪雅往往已经寝,他正好自己睡另一个房间。
此刻,阿部稽冰寒的灰色双眸凝聚着物我皆忘、唯刀而已的神思。他似乎不是在使刀,而是刀带着他走,他的刀像一匹骏马带着他穿梭在奕六韩的宝刀青影。
奕六韩为了看阿部稽的刀法,仍是有意容让,但他发现,自己可以让的度,越来越小。
心惊叹阿部稽进步的神速和对刀法领悟的天赋,他总算寻到阿部稽一个破绽,用手宝刀荡开阿部稽的刀。
只听“锵”一声刺耳铮鸣,阿部稽的战刀从尖端断开,一截刃尖划过一道银色弧线飞了出去。
阿部稽感觉手腕被震得发麻,踉跄后退,勉力稳住身形。
奕六韩趁此收势,跃出战团。
众人惊呼,纷纷赞叹赫大叔新铸的宝刀。
赫老人在旁边手捋胡须,骄傲地笑。
奕六韩将手宝刀递给阿部稽:“你试试。”
阿部稽犹豫了一下,将手断刀扔给赫大叔的学徒,接过宝刀。
“我用我的寒月刀,咱们再一次?”奕六韩问,他有点瘾了。
阿部稽眼也涌起争强好胜的豪气,望着奕六韩,点点头。
“山洞狭窄,我们去校场。”
山校场,冷风呼啸。
狼首青锋刀一入阿部稽的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刀气从刀锋涌出,随着寒风在校场旋转。
那一刻,阿部稽仿佛整个人站在一团青色的漩涡。
奕六韩心一凛,知道这次自己不能再收着内力、有意容让了。
阿部稽所在的漩涡霎时破开,青濛濛的刀光如闪电劈来,刀式诡异,步法轻灵如豹。
奕六韩雪白的刀光迎,如一道冰墙倒映青色的电光,“铛、铛、铛……”火花迸溅,幻化出寒光万道。
奕六韩手的寒月刀也是把好刀,然而交击十来下崩了个缺口,崩刃后他开始采取守势,尽量不进攻,以防守为主。
这时,阿部稽的青刀忽然化作千百刀影,犹如青波层叠,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奕六韩不为所惑,沉如深潭寒渊,不管阿部稽的刀从哪个方向进攻,都准确地判断出并且躲开,犹如一道无底深渊将千百青溪汇入其间。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这场试也不知道打了多久。
最后,握着崩刃的刀、采取守势的奕六韩,刹那之间转守为攻,将内力灌注于崩刃的刀,一招反击,犹如蛟龙出渊,扬起惊涛骇浪,一道水柱直击阿部稽胸腹。
一旁观战的琪雅惊叫一声。
歌琳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汗王不会伤他。”
阿部稽只觉被一股巨力推出,蹬蹬蹬后退数步,拄刀稳住身形,大口喘息,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袄已被削开。
奕六韩过来扶他,对观战的众人说:“我有名师指点,又有传世刀谱,十余年功夫方有今日之成。阿部稽过去为可汗牧马,虽爱习武,却无人指点,一直自学自练。如今他学这本刀谱才十几日,能与我对攻百招而不败。在刀法有如此惊人天赋,这柄宝刀应该属于阿部稽!”
此语一出,头领们先是一惊,之后神色各异,嫉妒者有之,不服者有之,羡慕者有之。
阿部稽猛地抬头,看着奕六韩,灰色的眼里满是震惊,然后慢慢地变得复杂,泛起一层让人看不懂的色彩。
奕六韩拍拍他的肩,笑道:“我让赫大叔再给我打一把刀,这把刀我觉得跟你更配。”
说着对赫大叔遥遥喊道:“赫大叔,我把你专门献给我的刀送给阿部稽了,你不会生气吧?”
赫老人捋着胡须呵呵笑道:“大不了我再给汗王打一把更好的,汗王以为这把刀是我的巅峰了吗?太也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