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来啦)
她掀帘而进时,骤然看见他的裸-身,羞得立刻捂眼睛,莹白的脸红得喝醉了一般。
他却毫不介意,大大咧咧地喊着:“这他娘的怎么穿?”
他挥舞着亵裤,将她的手从她脸拉开,着急地问。
梁国人的亵裤和野利人的亵裤是不同的。
游牧民族因为自小长在马背,男子穿在最里面的亵裤都是有裆的。梁人的亵裤没有裆,而是用一块叫做绕曲的兜裆布,绑在亵裤用来兜裆。
面对如此复杂的亵裤,奕六韩也是没辙了。野利男ren
da概没人知道怎么穿,总不能将张秀才叫进来帮自己穿内裤。
只能求教小湄了。
手被他拉过去,眼睛却不敢往下看,苏葭湄只能盯着他的脸,接过他递过来的亵裤和绕曲,在手里划着,教他怎么穿。
她的脸越发烫得如同火烧,脑子里一阵阵发晕,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塞到他手里让他自己穿,她迅速转过脸去,谁知他又在那里喊:“这从哪里绕去,我是不是穿反了?喂,你他娘的帮我看看!”
苏葭湄只得转过脸,还是不敢往下看,看着他的脸,说道:“有系带的是在前面……”
“我没看到什么系带!你帮我看一眼行不,别看我的脸,看下面!”他大呼小叫,近在咫尺地跟她眼瞪眼,“我俩是拜过堂的夫妻,我他娘都抱着你睡过十多晚,你羞个啥?”
拗不过他又喊又吼,她低头迅速看了一眼,飞快抬目,颤声道:“你穿反了……”
他只好唰地脱下重穿,她闪电般转过头,表情几乎要哭出来,秀气的柳眉紧蹙着,可怜巴巴地咬着唇,满面绯红,全身绷紧站在那里,连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他一边重穿,一边瞥见她的模样,一下子情潮大涌,心动不已,某个地方霎时剑拔弩张。
他一紧张,手一抖,那绕曲更是系不去,急了:“这他娘的,你们汉人怎么连亵裤都这么复杂,跟你们的心思一样,尽是弯弯绕……”
他骂骂咧咧地,想以不断的怒骂来分散注意力,然而无用,某处依然昂扬着。
他越发系不好那道绕曲,忙活了半晌,最后她忍不住问,声音可怜至极:“你穿好了没有?”
“没有。”他说,声音绝望,“你帮我穿,小湄,求求你。”
“要不你穿你们野利人的亵裤,反正穿在里面也看不见……”
“不行不行,我要从内到外地变成汉人……”
说着,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引过去。
她将脸拼命扭着,手一触到他膨胀的某处浑身过电,几乎晕过去,哆哆嗦嗦地摸索系带,摸来摸去找不到,只好将目光也移过去,总算将那两条细细的带子扯出来,系在他的腰间。
他浅麦色的六块薄薄的腹肌,美得炫目。她的目光被粘住片刻,才又再次侧转到一边,用轻得发颤的声音说:“穿好了。”
他长舒一口气:“剩下的都你来帮我穿吧,不然这搞下去,头领们在外面要等得不耐烦了。”
她只得拿起床剩下的衣物,从里衣,到衣,到外袍,到鞋袜,一样样地为他穿好、系好、拂平。
最后才是束发戴冠。
他坐于床沿,她跪在身后,将他脑后的长发全部往梳,她手巧,巧妙地将他脑后的长发,在头顶编了数排极细小的麻花辫固定住,以此覆盖住头顶的短发,绾成髻之后,几乎看不出他头顶那些新蓄的发茬。
北梁习俗是贵族才戴冠,平民用一条帻巾包住。
当初玉井山的农民军里,只有洪老二有资格戴冠,为示优待,他也曾赏给张秀才一顶皮冠。
张秀才将这顶皮冠献给了奕六韩。
苏葭湄替奕六韩束完发髻,戴的便是这顶皮冠。
一切绪,奕六韩和苏葭湄终于从帘后走出。
适才听到他们俩穿亵裤时那些对话的两名侍女,见他们出来,赶紧收敛犹在嘴角的笑意,肃了容,垂首而立。
奕六韩站在铜镜前,猛一眼看见,还以为镜是个陌生人,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左照照,右看看,忽然双手叉腰,吼道:“我操(这句仍是野利语,奕六韩每说脏话都仍用野利语)!哪来的美男子,这他娘的不是人,是天神下凡啊!我这样子去高临,那些汉女们不得夹道争看,扔那个什么,那个典故叫啥?”
他转头问苏葭湄,苏葭湄眼带笑,轻轻横他一眼:“叫‘掷果盈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