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来啦)
这时,那管家殷勤前,哈着腰,侧着身:“少爷,您要不要先歇下,我已吩咐人打扫了一处院落。√
”
奕六韩见这管家和那邹毛蛋对自己的态度天壤之别,不觉深以为。
“如此,有劳你了。”奕六韩客客气气对管家说。
管家连忙说:“少爷不用这么客套,我是叶家老管家,贱名李三思。”
“啊,李叔。”奕六韩对他一拱手,“以后要多蒙你照拂。”
奕六韩想起刚才那女孩叫他李叔,便也这么叫,这一叫,喜得李三思连忙打躬作揖:“不敢当,不敢当!”
管家带他去居处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七弯八绕,东转西拐,经过绵延不绝的亭台廊庑、花丛曲径,走过一带紫藤粉墙,来到一方简静的庭院。
管家解释道:“少爷您是主人,非是客人,因此不能带你住客舍。这所青枫苑原是二少爷的居处,三少爷你在此暂住吧。”
“能不能麻烦李叔……”奕六韩肚皮都快饿瘪了,想了想决定直说,“整治一桌酒菜来。”
管家似乎大吃一惊:“少爷还没用晚膳吗?”
奕六韩心想:我他娘的哪用晚膳去。却满面堆笑:“对啊,还没用晚膳呢。”
“少爷喜欢喝什么酒?”管家问。
奕六韩心想:我喜欢喝马奶酒,喜欢喝我们野利部的葡萄酒。嘴却客客气气说:“随意啦,只要是好酒,不拘什么酒。”
管家离去后,奕六韩和张秀才打量房内陈设,只见屋室宽敞,几案雅洁,灯烛明亮,映照室内紫檀和红木为主的家具,散发出华贵而又沉厚的光。
不一会儿,几个仆役在正房摆了满满一桌酒菜。
奕六韩招呼张秀才和亲兵们坐下吃喝,一边吃一边和张秀才讨论。
两人正说着话,奕六韩眼角忽然瞥见门口有一道白影。
转头看去,是傍晚时撞见的那个大眼睛女孩,她扒在门口,只露一张荷瓣般的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好至极地看着奕六韩。
她刚才已经问过管家,知道这个头式怪、酷似父亲的人,是她的亲哥哥。
“小毛蛋,别站门口,进来吃点。”奕六韩笑呵呵地对她招手。
那女孩蹦了进来,拖了张月牙凳,坐在奕六韩身边,手托香腮,盯着他看。
“你也吃。”奕六韩手挥着,鼓着满嘴肉,含糊地招呼。
女孩摇摇头,奕六韩见她不吃,自顾自地继续大快朵颐,女孩那么看着他吃,他也不觉难为情,照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边和张秀才继续讨论。
女孩专心致志地听他们讨论,大致听出了他们的意思,他们觉得去瀛关太远,太费时。他们希望能有更便捷的办法,能让一千野利人直接纳入北梁。
大眼睛的女孩突然插嘴道:“你们可以找菊花哥帮忙,爹爹派了菊花哥来调运粮草,昨日刚到我们家。”
“菊花哥?”奕六韩差点没把嘴里的香酥脆皮鹅肉喷出来。
女孩眨眨眼,一脸无辜:“菊花哥是刘赐,爹爹帐下五虎大将之四虎。”
“为什么叫他菊花哥?”
“因为他自命为儒将,喜好作诗,曾作‘菊花赋’,一时广为流传。所以我叫他菊花哥。”
“你是不是给你爹所有手下都取了外号?”
“咦?我爹不是你爹吗?”
“啊?哦,我爹。啊不,咱爹。你是不是给咱爹手下所有人都取了外号。”
“差不多吧。”女孩神神秘秘凑到奕六韩耳边,“你别告诉爹哦!他一点都不知道……”
“家里有你这么个女儿,爹会不知道?”
“嘿嘿。”女孩得意地一扬首,“这你不懂了,要论伪装,我可是深得父亲真传。爹至今以为我是他四个女儿里最乖的。”
“你是最小的女儿?”
“不是,我下面还有个妹妹。而且去年爹刚刚又纳了一房小妾,已经怀孕了。”
“好吧。”奕六韩无语,他估计父亲年龄怎么也有五十好几了,居然还在纳妾,想当初自己的生母是怎么看这个老淫-棍的,“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起身,两手合掌往前游动,全身如水蛇般扭动,一身妃白色高腰襦裙轻轻飘摇。
奕六韩愣愣看着她:“这是干嘛?”
“你看我像什么?”女孩扭着身子,回首娇笑。
“像粪坑里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