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是他。
”和她的目光不同,她的声音控制得很平淡,一如既往的冷定,微微侧首,对身后的苏峻说道。
“湄儿,你教教他见了叶振伦的儿子该怎么说。”
苏峻叫“湄儿”这两个字时几乎se
玉横流,聪明如勒内怎会听不出来,不禁遍体生寒,心一阵抽搐。
他将全部的心疼与担忧都凝在目光里,注入她的双眸。
她坐在苏峻坐榻前的绣墩,面朝着他,用柔和沉静的目光,不断无声地轻触他的眼睛:
不用为我担心,回到汗王身边,让汗王专心打仗、多立战功。
不要担心这里的三百俘虏,有我在,会尽量为汗王保护他的子民。
何况,这些俘虏里,汗王最在乎的,应该是你了。
那次高临派和草原派谈判,他们试图废去我的正妻之位,是你为我说话,保住了我的位置。这份恩情,如今我终于能够回报……
然而,她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回去见到汗王,让他不要忘了这里的三百子民。
我父生前为国征战,功勋盖世,却惨遭冤杀。可见今暴虐无道,残害忠良。
如今我三叔神武盖世,替天行道,为民诛暴。
我放你回去,是想让你劝汗王不要为昏君舍身犯险,若他能撤掉攻打赤城之兵,我三叔立刻放回一百俘虏给他。
我三叔一言九鼎,绝不欺诈。”
她说完又对站在下面的李元秋说:“元秋,你用野利语翻译一遍。”
李元秋翻译的时候,她一瞬不瞬看牢勒内,用眼神不断提醒勒内:这是说给我三叔听的,并非我想对你说的话。
勒内淡蓝色的眼睛,迎着她美丽的杏眼,深深凝注一眼,而后又飞快转开,去看李元秋,做出专心听的样子,并频频点头。
然而他那一眼,已经深深透进她的内心。
——她知道他懂了。
李元秋说完,勒内故意用夹杂着野利语的汉语对苏峻说:“三将军请放心,我明白了,一定将话带到。”
李元秋将这句话用汉语对苏峻又翻译了一遍。
苏峻满意地点头,让李元秋将勒内带下去,去跟苏峻派的使者汇合,一起送出城,送到前方赤城的敌营去和谈。
勒内下去后,苏葭湄站起身:“三叔,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好,好。”苏峻从坐榻直起身,嘴角勾起暧昧的笑,“湄儿,你好好歇着,一会三叔到你那里用晚膳,我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菜。”
苏葭湄螓首低垂,一层霞光般的红晕,从她晶莹如白梅的小脸,浅浅地浮升。
苏峻看得欲-火-焚-身,恨不能现在跟着苏葭湄走,但一想到霍荻去军营调兵还未回禀,他只能强忍着。
还是等确定霍荻离城,再放开胆来尽情享用美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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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葭湄回到自己住的后院西厢,刚掩房门,眼前劲风袭面,一道身影落在面前。
“霍大哥?你还没走?”苏葭湄先是吓一跳,之后立刻认出来。
“小姐,我来告辞。”霍荻乌黑的眉目尽是怒色,气鼓鼓地说。
苏葭湄一见他神色,不由失笑,前一步,语重心长道:“霍大哥,我给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可都记好了?见了葛将军等人,该怎么说,你这一路可得反复心练习,别坏了我的大事。”
“我担心小姐!”霍荻双手握拳,郁愤难当,“我这一走,苏峻必对小姐下手!”
苏葭湄淡淡一哂:“是我的贞操重要呢,还是策反我父亲的旧部重要?城里全是苏峻嫡系,我正愁不知派谁去策反我父亲旧部,现下有此良机,岂容错过?
霍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夫君……”
“小姐,我知道!你夫君乃是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会踏着彩云来将你救走!你都说了无数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苏葭湄骄傲地一扬下颌,眼绽放绮丽光彩:“那当然了!夫君肯定会打败苏峻的,我不过是助他一臂之力。该怎么对葛将军他们说,我教你的那些话,你可别忘了!”
“只怕你那夫君若知你**于他人,会嫌弃你啊,小姐。”霍荻浓眉拧绞,痛心疾首,“男人都是这样的,小姐……”
“夫君跟其他男人不一样。”苏葭湄脸满是骄傲,眼底深情如海,“霍大哥,你若见了我夫君,你也会敬仰得五体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