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是野战,而不是攻城。
高攻打瀛关城,攻打了两个月也没打下来。
叶振伦高城坚垒,固守不出。同时派了两支军队,一支去攻打寅州,寅州是苏峻的老巢,只要苏峻老巢陷落,高断了后援。另一支军队插到高和寅州之间,试图截断高的粮道。
叶振伦想用这种方式拖垮高,到时候高自然不战自溃。
然而这种战略,亦有它的弊端。那是,叶振伦需要一直盘踞在瀛关,需要源源不断的粮草,需要皇帝的信任与支持。如果朝政敌参一本,说叶振伦在瀛关拥兵养寇,故意坚守不出,只怕会祸生不测。
奕六韩在定昌收的谋士皇甫琛给他分析完利弊,奕六韩便决定请战。
但是他连续几次向父亲请战,都遭到了拒绝。
今日这是第四次来请战了,刚进大堂,却见堂站了一个身穿粗布短打、脚有绑腿、草鞋全是泥的矮壮男人。
“父亲。”奕六韩对父亲行过礼,见二哥陪坐在旁,忙又对二哥行礼,“二哥。”
叶振伦微抬下颌,示意他另一侧落座。
父亲麾下三大谋士之一姜希圣,屁股一抬准备让奕六韩坐,奕六韩连忙谦逊地道:“先生安坐!”带着阿部稽和皇甫琛坐了靠下的位置。
“继续说吧。”叶振伦的声音很和蔼。
堂那布衣泥腿的矮壮男人便继续说下去。
听了一会,奕六韩明白了:这矮壮男人叫张二毛,是瀛关东北方向白沙峪一带的货郎,常在关内关外行走,向周围崇山峻岭间的村民兜售日常用品。
最近他遇到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说是逃难到这一带的宁州人,打听入关的路径,听说白沙峪有路可以入关,便在白沙峪一带悄悄探查。
张二毛觉得很怪,那些人说是宁州逃难过来的,宁州正是高军后方,叶振伦派了一部分军队过去,最近刚刚打了几场恶仗。说是宁州逃过来的难民,这倒没啥值得怀疑。
但是,跟张二毛结伴而行的另一个货郎,他的老娘恰好是宁州嫁过来的,他说那些人的宁州口音有点怪,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宁州人,于是张二毛赶紧来向叶振伦报告这一异常情况。
当初叶振伦刚接到皇帝调令、让他到瀛关驻守,他便提前到了瀛关(奕六韩算早点去高临也会扑个空),在瀛关附近到处巡视、勘察。
叶振伦还找来了瀛关附近山林间行走的挑夫、货郎、甚至山间道观的道士、尼姑庵的尼姑,以重金收买这些人,让这些人替他侦查敌军动向。
这张二毛正是被叶振伦收买、作为细作的货郎之一。
奕六韩对父亲的钦佩,不禁又深了一层:在贩夫走卒、云游僧人培养细作,这种打仗方式,奕六韩以前真是闻所未闻,他以前跟随穆图征伐,从来都是铁骑纵横、旋风般来去,抢了跑,草原的蛮族哪有这些花花肠子?
听完货郎的叙述,叶振伦赏了钱给他,让他先下去,脸并无任何特殊表情,不动声色地问谋士们:“你们怎么看?”
坐在谋士那一排第三位的邹云功咳了咳,捋须开口,他一出声,奕六韩扭过脸去憋住笑,可是怎么也憋不住,只好拼命低着头,脸虽然看不见了,却见肩头微微抖动。
——数月不见,这邹云功头顶的头发越发稀黄,越发地像一枚毛鸡蛋了。
“算张二毛说的是实话,也有可能是高故意派人打探路径,让我们误以为他会从白沙峪走……”邹云功眯着眼慢慢说道,眼角余光看见奕六韩在那笑,心里怒火万丈,叶三郎太无礼了,第一次见面笑我,现在我说话他也笑。
邹云功眯眼一掠奕六韩,强压怒火,继续对叶振伦道,“请主公提防声东击西之计啊!”
叶振伦沉默不语,手抚长髯,微染霜色的刚劲长眉深深地压低。
“可是,若高真的走白沙峪呢?”突然一道飘逸峻爽的身影站起,走到了墙边地图旁,拿起藤木杆,“主公请看,从白沙峪出来,南下便是东田郡,东田治下的桓康县有著名的桓仓,屯粮数万石。
如果敌军出其不意兵临桓康,守将毫无防备,一旦高抢占桓仓,解决了粮草问题,再渡过泯水,越过黄龙原,插入我们背后。和关外敌军一道夹攻,那么我们危险了。
高麾下的玄甲兵,不擅于攻坚,所以主公才能凭关而守,可是,一旦让他们从白沙峪入关,关内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正好有利于玄甲兵驰骋!
若论野战,我大梁国没有哪支军队能胜过玄甲兵!主公切不可让敌军有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