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我知道你喜欢书盈,但你需知,书盈出身低微,做正妻是不可能的。娶妻娶妻,娶的是妻子背后的势力,两家联姻必须对双方都有利。心爱的女人,纳为妾行了。”
阿部稽沉默了,眉宇深蹙,唇线紧抿如薄刃,半晌方道,“那我今晚请你父亲把书盈赐给我为妾,可以么?我不想再让书盈为奴为婢,想让她在我身边。”
“这……”奕六韩踌躇道,“你为何如此着急,小湄对书盈犹如姐妹,我在小湄那里,从不让书盈伺候。纳书盈为妾之事,何不从长计议,等先娶了大姐,届时,我会跟大姐说,让你纳书盈为妾,让大姐善待书盈。若是你未娶大姐之前先纳书盈,大姐进门看见你有宠妾,心里多少会有芥蒂吧,若大姐有了芥蒂,以后对书盈也不利。”
一听连纳妾都不行,阿部稽心里顿时怒火升腾,心想,我连纳个妾你都要干涉阻挠。
当初,书盈本来是我武胜利赢来的,你强行把琪雅嫁给我,那时你说得多好听,等我把琪雅哄好了,劝琪雅准我纳妾。
结果,琪雅死了,为了照顾沙列鲁的情绪,你不准我和书盈在一起。
现在,沙列鲁总算不闹情绪了,我终于可以和书盈在一起,结果我又要娶你姐姐。
娶娶吧,但得先娶你姐姐,征得你姐姐的同意,我才能纳妾。
谁知道你姐姐是不是妒妇?将来说不定,我纳书盈为妾之事,又要一拖再拖,无限期地拖下去。
当初我和你多好的关系,摔跤、骑马、射箭,哪样不是我教你的。我们草原男儿,会走路会骑马会摔跤。你**岁了,还啥都不会,都是我手把手教你的。(奕六韩和阿部稽小时候的故事,将来会有番外奉送)
我对你毫不藏私,结果后来你学了绝世武功,却对我瞒得滴水不漏,你被穆图可汗提拔做了狼卫,又升了狼卫队长。你何曾想过要提携我,若不是勒内去找你,你想到我了吗。
如今我为你打仗,为你浴血奋战,这次白沙峪之战,若非我在河滩战场赢得胜利,你损兵折将这么多,你父亲还不知要怎么责罚你!
心里翻江倒海地想着这些,阿部稽强抑着不发作,沉默地走着路,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十多年的兄弟,他的怒气,奕六韩岂会感觉不到。
奕六韩想,你竟敢跟我置气?
赫大叔用昆仑乌打造的宝刀献给我,我给了你。黎阳守将赠给我的大宛宝马,我也送了你。我在西线收编的嫡系人马,也交给了你。还要怎么器重你?
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跟我闹情绪。
十多年的兄弟情,不一个柳书盈?
兄弟俩一路沉默地出了关城,来到山下的军营,夏日傍晚迟迟不落的夕阳,终于沉到了连绵起伏的群山背后。
西边一带高耸的危崖峭壁,将营地笼罩在阴暗的暮色里。清越悠远的报时刁斗声,嗡嗡地回荡在沟壑林木间。
奕六韩回军营、阿部稽回左营时,阿部稽一言不发,亦不告辞,径直转身走。
奕六韩忍了忍,还是决定自己大度一些,伸手拍拍阿部稽的肩:“我也是为了你们能在梁国更好地立足,毕竟野利部和北梁曾是敌对双方。如果能和我大姐联姻,你的前途更好,对书盈也更好,让心爱的女人跟着你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想必也非你所愿……”
“我知道了,汗王。”阿部稽蹙眉打断他,以手按胸,躬身施了一礼,再不看他,也不多说,转身走进营。
跟随在阿部稽身后的亲兵们,前对奕六韩行礼,然后才跟去。
奕六韩手悬在半空,保持着拍肩的姿势,望着阿部稽的背影,郁闷得想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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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稽走进左营的议事帐,副将听说他回营了,连忙进帐禀事。
今日凯旋,大军回营,需要清点人马、兵器,阿部稽和奕六韩要进关城拜见叶振伦,将营事务交给了副将。
副将复命完毕,阿部稽又交待了几项未尽事务,便去看勒内。
刚才进关城时,奕六韩让有家眷的将领跟着一起去,谒见完叶振伦可以顺便去看望家眷。
勒内没精打采地说他不去了,气候炎热,长途鞍马,他的箭伤尚未痊愈,想回营歇息。
阿部稽担心勒内,焦急地踏进勒内帐篷,看见勒内歪在榻,敞胸露怀,摇着一把竹柄素纱小方扇,虽然没什么精神气,但气色看去还好。
“吃瓜,吃瓜!刚才二少将军亲自送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