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抬起她的下颌,看见她满眼都是泪水,花瓣般的嘴唇不住轻颤。
“好,我不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沉醉**的沙哑,抱起她走向床榻……
云停雨歇,他凝视她道,“小湄,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夫君你说。”
“下次父亲再为难小歌,你替小歌说句话。父亲是真的很看重你,只要你站出来,父亲不会对小歌怎样。”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深沉柔情宛若星光下的大海,几乎要将她吸进去。
“夫君是为了让我答应这件事才留下来的么?”
“怎么可能?”他用力抱了她一下,“小湄这么诱人,和小湄共效张飞——啊不,共效于飞这么好,我当然要留下来了。总跟小歌在一起,我也会腻啊……”
“……”苏葭湄无言以对,侧着脸贴在他的胸膛。
“你不是也感觉很好么?”
“嗯……”她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缥缈,“今晚好像和往常都不一样。”
“小湄,以后你对小歌好,我也会对你好。你加倍对小歌好,我加倍对你好。”
“我知道了,夫君,我答应你是了。”
“谢谢你,小湄……”他凑过去,衔住她滑嫩的唇,“好喜欢你,爱妻……”
末了,又片刻离开,伸出食指和指,并在一起,摁她鲜红滋润的唇瓣,来回轻轻抚摸。
——她最爱的动作,小湄的专属。
她亦伸出手,轻轻抚他的唇,“夫君也答应我,永远不会把这个动作给别人。”
“我早答应过你的,这是小湄的专属。”
“没有给过小歌?”
“绝对没有。”
她的眼泛起一层泪,勾住他的脖颈,凑去主动吻他……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雨打梧桐,点点滴滴,为静夜的室内增添了缠绵惝恍的意境。
“你准备让谁出任豹跃军的主帅?这样的一支精锐,兵不需多,却必须精。你选拔士卒,可以只考察武技,但选将不同于选兵,将者,智、勇、信、严最为重要。”苏葭湄说道,媚惑的神情早已散去,呈现出一贯的冷冽和干练,“此外,为将者需清廉不贪,得赏赐必分其麾下,方能御众;需力戒骄矜,若自高其功,自神其智,战则轻进,守则驰备……”
“你这么说的话,符合所有这些条件的,目前我麾下也阿部稽、葛冲、安德、孙孝友、叶靖数人……”
“夫君的豹跃军,必定是以轻骑兵为主,葛冲向来带步兵,虽然他本人弓马娴熟,但过去我父亲在时,骑兵主要由娄胡人任统帅。因此,葛冲还是为你训练步兵为好。
孙孝友不是长于工事吗?修筑堡垒、加固城防,这些事务都需要他,怎么可能让他再任豹跃军主帅?
安德虽然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但毕竟是降将,不是你的嫡系心腹,亦不可。
叶靖年纪太轻,行动举止不够稳重……”
“说来说去,小湄属意阿部稽?”
“自然,还有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哈哈,其实我心亦早定下他了。”
他大笑,将她搂得更紧。自从玉井山夜袭,歌琳把残部交予阿部稽,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后来阿部稽还帮过歌琳。小湄居然能够毫无私心地举荐阿部稽,不禁令奕六韩刮目相看。
“不过夫君这样忙着选卒练兵,都没有时间和世家豪族的子弟们应酬和交往了。我看二哥回来后每日都忙着应酬,我几次去看二嫂,都听她说二哥每晚扶醉而归……”
“这些应酬让他们去做吧,我只负责为父亲打仗好了。反正我既非嫡子,又非宠儿,将来继承家业也轮不到我。”
“可是……”她伏在他怀里,将他颈间挂着的小歌的金耳环,从丝绳慢慢顺去,挂到他脖颈背后去,将那枚和自己配对的玉坠,捋下来摁到他心口的位置,“父亲百年之后,继承家业的那个人,如果容不下你……”
“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他突然直起身子,她正捏着他胸口的玉坠丝绳,被他一挣,吃惊地抬头望着他。
“我今天打了两个小厮。”他说,“回来的时候。”
“打了两个小厮?”她瞪大了眼,“干嘛要打小厮?”
他把事情经过跟她道来:
傍晚,奕六韩从叶府东角门进府,亲兵为他将坐骑牵到马厩去,他独自一人,沿着曲曲折折的游廊,带着微微醉意,晃晃悠悠地往里走。